晏长陵看向他腰间,“听说你们白家小辈身上,都有一块家传玉佩?”
白星南适才看到他取走了白明霁的那枚,不知道有何用处,点头道:“有。”顺手摸去腰间,这一摸摸了一个空,愣了愣,低头去寻,“咦,哪儿去了?”
又摸了摸,还是没找到,这回也顾不得打扇了,忙站起身,在自己身上一通乱摸,依旧没找到,面色逐渐着急。
晏长陵也不说话,等他慢慢找,这头还没有个结果,却见对面廊下有两人走了进来。
隔着芭蕉,晏长陵都能认出那道身影,眼皮子跳了跳。
李高很快到了跟前,一张脸上笑出了褶子,完全瞧不见晏长陵脸上的不待见,热情地招呼道:“哟,世子爷正同二公子饮酒呢。”
晏长陵:“……”
他还真是哪儿都能找到人,“陛下又有事?”
李高弓腰,笑得更和蔼了,“晏世子刚回来,陛下哪能不惦记。”
只怕他那副画儿还没找到吧。
晏长陵不得不放下酒杯,起身出去前,同身旁的白星南丢下一句,“我回来之前,最好把你那枚玉佩找到。”
不用他说,白星南也知道着急,玉佩是祖父留给他们的,这要是丢了,就算父亲不打他,长姐也得让他脱层皮。
背心顿时一凉,仰头喃喃叫了一声老天爷,“救命啊……”赶紧顺着院子,一处一处地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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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长陵进宫后,被李高径直领去了御书房。
锦衣卫沈指挥正跪在门外的金砖上,这回皇帝的火气明显比上回更甚,里头突然飞出来了个物件儿,想来应该砸在沈指挥身上,准头没稳好,晏长陵差点被殃及鱼池,侧身躲开后,走过去抚了一把沈指挥的肩膀,颇为同情地安抚道:“兄弟,保重。”
沈指挥头垂得更低了。
确定里面不会飞出东西了,晏长陵才抬步进屋。
皇帝双手叉腰,在屋内来回打着圈,嘴里还在骂着,“朕养你们有何用,一群没用的东西,找了这么些天了,还没找到,朕,朕要气死了……”
看得出来,确实挺气,晏长陵小心出声,“陛下。”
皇帝转头见他来了,胸口的怒气终于缓和了一些,招手让他过去坐,亲自倒了两杯酒,推了一杯到晏长陵跟前。
晏长陵慢慢地坐在他对面,问道:“还没找到?”
“没。”皇帝一通火气发完,背心都生了汗,双掌抚了抚膝盖,眼见又要气上了,仰头灌了一口酒入喉,忽然看着晏长陵,怅惘道:“云横,我完了。”
晏长陵一怔。
自他登基后,晏长陵还从未见他有过这般失意之态。
虽说儿时他过得并不如意,但后来被先帝接到京城后,慢慢地适应了京城里的生活,无论是见识还是胆识,都逐渐展露出了锋芒。
且还是先做了三年的太子,再登基为皇帝,至今在位五年,性子早就被宫廷里明争暗斗,磨得稳如泰山,也养出了与历代帝皇一样的深沉心思,真正地做到了圣心难测。
还能有什么天大的事,能让他急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