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在那样一个夜晚,有人投怀送抱,难道不‘应该’接受吗?
看着自家弟弟那愈来愈苍白的脸色,一护的心也渐渐沉了下去。
朽木白哉……那个混蛋……
该死的朽木白哉究竟是对一寿做了什么,虽然自家弟弟不喜欢女人这一点让他感到欣喜,可是,如果被那个混蛋欺负了,那他是绝对不会轻饶了那家伙的。不过没关系,只要他一直守在一寿身边,不管对方是不是真有喜欢的人,他也一样能把那人挤下去。
他就不信了,这么多年的‘兄弟’还比不上个外人?
一护走到床边,伸手就将一寿揽进了怀里,用大手按住了对方的后脑勺,像童年时候那样,动作轻柔的抚顺着对方,并轻声安慰道:“发生什么了我们不去想了。一寿,你只要知道你不是真的喜欢朽木白哉就好,我明白你那种心情,你只是因为过于亲密的动作,让你产生了那么一种错觉……”
一寿感受着来自一护身上的淡淡肥皂清香,熟悉的味道让他身体渐渐放松了下来,双手不由自主的环住对方的腰,让自己更加贴近。
“哥,如果我没人要了,那你……”
一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对面的浦原喜助那一阵阵剧烈的咳嗽声打断了!
兄弟俩同时转头,只见浦原喜助正拿着茶杯,不停地咳嗽着,脸上带着少许红晕,似乎是被水呛到了。他拍着自己的胸脯,用怨念的眼神看了看正在缠绵的兄弟二人,“黑崎一护,你有时间在这里安慰弟弟,不如跟日番谷他们一起去巡逻吧。”
由于村正的出现,致使斩魄刀纷纷开始实体化,由开始的不满逐渐演变成为想要杀死主人重获自由。这场史无前例的死神与斩魄刀之间的战斗,已经悄然无声的开始了。一护与恋次的突然失踪,就是实体化了的斩魄刀在背后捣鬼。
短短几天的时间,浦原喜助虽然没有直接看到斩魄刀反叛的幕后boss村正,但却也见识了斩魄刀实体化后那非同小可的实力。虽然不知道那个村正究竟想要干什么,但他却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总觉得对方的目的绝对不会只是想要反叛这么简单。
想到这里,浦原喜助不顾一护那不情愿的表情,直接走上前将兄弟俩分开,“啧,黒崎先生也应该知道事情有多严重,不查清楚的话,或许一寿会更危险。”
在将一护像打发苍蝇似的打发走之后,房间里就只剩下浦原喜助和一寿两个人了。
想到自己之前承认了‘同性恋’这事儿的一寿,忽然有些不敢面对眼前的浦原喜助。他将视线移到一边,尽量不去看对方,但心里却又在打鼓,生怕对方真是讨厌了自己,厌恶了自己。于是,在假装望着天花板的时候会偷偷瞄几眼。
一寿偷瞄的第一眼,就被浦原喜助抓了个正着。
他没有直接拆穿一寿,而是慢条斯理的踩着木屐,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一步一步走上前,舒坦的一屁股坐在了床上。见一寿有些不自在的往里挪了挪,他也跟着往里挪,好像对方挪位子是为了给他提供方便似的。
“……店长,你别靠这么近啊。”
一寿有些黑线的看着快要跟自己躺在一张床上的浦原喜助,声音干巴巴的没有起伏,“你应该离我远点的,我是个同性恋啊,难道店长你不害怕跟我这么接近,然后突然有一天被我推……”
‘倒’字还咬在嘴里没说出来,下巴倒先被人捏住了。
一寿被浦原喜助捏住了下巴,被迫只能抬起头与对方直视,望着那双看不透的深邃双眸,他忽然觉得自己的担心都是无用的。
眼前这个奸诈的不良店长,又怎么会被自己推倒呢?好不好就算要推,也是他倒而不是店长倒。再说,面对这样深不可测的堪称鬼才的男人,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有那种想法啊。
如果说一寿敢泼朽木白哉一身水,敢‘挑逗戏弄’对方的话,那么眼前的这个人,他两样事都不敢去干——不论是泼水还是调戏,都不敢。
所以说,事实上浦原喜助真的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感觉对方下手有些重,被捏住的下巴处开始隐隐作痛,一寿终于是坐不住了。他单手撑在床面上,用另外一只手握住了浦原喜助的手腕,试图将其拉下,但怎么扯也扯不动,倒是自己的下巴越来越疼了。
“痛啊快放手,店长你是要捏死我么……”
无论一寿怎么扳都扳不动这扣在自己下巴处的手,于是开始用脚乱踢乱踹。因为浦原喜助本身就是坐在床边的,距离着一寿的腿很近,于是这第一脚就踹中了目标!
趁着浦原喜助松手的那一刹那,一寿赶紧向后仰倒,结结实实的躺在了床上,随后用被子捂住了自己的脑袋,将整个身子蒙了起来。
“都是你,是你让我说的,好了我坦白从宽了,你倒好!你现在出这蛋疼样给谁看啊混蛋,早知道老子才不告诉你呢!我宁愿憋一辈子我也不告诉你!!呸!亏我那么相信你,你倒好,连句安慰的话都没有……”
或许是这样像乌龟似的缩起来很有安全感,一寿的胆子也变大了,紧跟着就开始骂骂咧咧的数落起眼前这个人的不是了。
“奸诈店长,不良店长!!你次次都算计我,你每次都已经算计好了!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其实是喜欢男人的,你肯定早就知道吧,今天硬是逼我说出来,还拿什么信任、朋友这种东西刺激我,你混蛋!你王八蛋!”
一寿真是越骂越爽,简直是把在心中积存了许久的怨念爆发了出来。此时他已经全然忘了自己与眼前的这个‘混蛋’相隔甚近。乌龟尚有龟壳保护,而他却只有一床随时都有可能被回归于棉花的薄被。
不知道一个人罗里吧嗦的说了多久,一寿总算是满足了。周围没有动静,恐怕对方已经闪人了。一直闷在被子里也很难受,于是他伸了个懒腰从被窝里探出头,一转脸就看到那个先前被他从头骂到尾的“奸商”正坐在自己身边倚靠着枕头,潇洒看报纸呢。
听见一寿终于骂完了,浦原喜助从报纸中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累不累?”说着,他忽然相向张开双臂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哈欠连连的口齿不清道:“啊,啊听你骂了这么久,你不累我都累了呢。哎呀,困死了困死了,睡觉吧。”
浦原喜助将手中的报纸随便往外那么一扔,便直接拉开被子躺了下去,舒服的枕着枕头转脸冲已经石化的一寿咧嘴笑笑:“晚安呦,一寿。”说完,他又打了个哈欠,在床上调整了一下姿势,就这么合衣睡下了。
一寿坐在床上,低头看着已经躺下准备睡觉的浦原喜助,竟忽然有了一种“老夫老妻”的错觉。他有些愣神,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起身把睡在自己身边的家伙摇起来,还是应该自己偷偷摸摸的溜下床,或者干脆自己也躺下再补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