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從青州回來,他能看出來,殿下已不惱雲姑姑,雲姑姑也甚是關心?殿下,經常過來替殿下包紮傷口。然後……好像自從殿下要選太子妃開始,和雲姑姑的關係好似又差了起來。
過了好幾日,雲姑姑再沒來過東宮。
殿下也未宣召。
謝珏緩緩掀開眼皮,眉頭皺了皺,「宣。」
雲泠拿著觀言錄來到善心?亭時,只見?到太子正臨水而立,手裡有一搭沒一搭地灑著魚食,看不見?表情,也不知心?情如何。
握了握手中的冊子,走?上前行禮,「殿下萬安。」
謝珏灑了一把魚食,「什麼事?」
「殿下讓奴婢辦的花宴,奴婢已邀請名單上的各位小姐進?宮。這本觀言錄上記錄著各位小姐一言一行,還請殿下觀閱,看可行否。是否需要奴婢再改善。」雲泠一板一眼匯報。
這場賞花宴她?準備的很齊全,安排的也很周到。
沒出一絲差錯。
只是她?這匯報,倒是來得頗晚了些。
謝珏垂著眼:「不是不願做?」
雲泠身體僵了下,「殿下命,不敢不從。」
謝珏勾著唇角,點點頭哂笑,「既知如此,當?初何必和孤倔。」
「你由孤一手提拔,所?思?所?想一言一行,恩寵榮耀,雷霆雨露——皆由孤掌控。」
於他,她?不過是他手中可以隨意控制的小小雀鳥,搓圓揉扁,生殺由他。
東宮恩威,不容她?有任何反抗不願。
更不容她?,恃寵生驕。
「可明白?」
雲泠暗暗嘆氣,躬身:「奴婢,明白。」
她?怎麼可能忘了,這可是個強勢不容置喙的主。
謝珏手停下來,嗓音沉冷,「放桌上。」
雲泠便?把冊子放在石桌上,可是接著安公公便?過去?把冊子收好。
從頭到尾,他都沒有翻看一眼的意思?。
雖說大體都是按制度擇選,但他若不翻,雲泠怎麼接下來要怎麼進?行,又怎知他是否滿意?
頓了頓,雲泠還是問了句,「殿下不看一眼嗎?」
謝珏:「放著。」
語調平淡卻令人?幾乎遍體生寒。
雲泠握緊手心?,不知道為什麼他非要這樣待她?,更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既然要她?來辦這個賞花宴,她?用心?做了,凝了心?血的觀言錄他卻看也不看一眼。
真是……
他這個脾氣,什麼善心?亭,應該叫神鬼莫測,陰晴不定亭才對。
沉默了下,也不願意再多?說什麼,「是奴婢僭越。沒別的事,那?奴婢就先告退了。」
便?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