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奶奶,有话好好说。”
山匪头子讨好地笑着,扔掉手里的刀,举起双手。
“让你的人走远点。”
云渺用力捏紧刀刃,“再牵一匹马给我。”
“好好好,都听你的。”山匪头子一边喏声连连地应着,一边无声地对自己的手下比了个眼神。
云渺站在他的背后,于是没有看见,他和自己的手下们缓缓交换了森冷的目光。
其中几个山匪假意去寻找马匹,实则从后方绕到了一片视野盲区,悄然拔出了手里的刀。
“动手!”山匪头子突然暴喝一声!
云渺被人猝然抓住头发往后拖!有人从背后用刀柄对准她的膝盖弯一敲,迫使她半跪在泥土地上,握在手里的刀被一并取走。
山匪头子冷笑着捏着那柄小刀,玩弄似的轻轻抬起她的下颌。
“本来想要对你轻一点儿”
刀锋滑过她白瓷般的肌肤,停在皎洁如雪的衣襟下方,挑开几寸。
“看来是必须得下些重手了”
“放手。”
忽而,有人轻声说。
那个声音很轻,可是寒冷、清晰、透着不容置疑的绝对命令。
被这道声线里的森然冷意震慑了一下,山匪头子下意识地松开了手,回过头。
浑身是血的少年缓缓地站起来,平静地抬头,冷冷看着他。
烈烈火光映着那张淡漠而清绝的脸,深红衣袂在遍地燃烧的大火里翻卷如云,浴血而立的少年身形犹如一柄插在风中的染血的刀。
周围一圈的山匪们同时打了个寒颤。
这个少年分明什么也没有做,只是以冷漠的目光注视着,却令人产生一种极度恐惧的感觉就像在子夜时分撞见了恶鬼。
“重复一次,”他冷淡地说,“放手。”
这是云渺第一次看见谢止渊这样的神情。
以前他也经常这样命令人,可是尽管眼神冰冷,唇边总是弯起一个弧度,就算是杀人时也在微笑,歪着头,像个贪玩的坏小孩。
而此刻的少年冷漠得如同冰封。
他的目光森冷而空旷,眼底一丝笑意也无,身上只有浓烈得有如实质的杀气。
山匪们后退一步,握紧了手中兵刃。
“一。”少年轻声报了个数。
没人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也来不及去猜测。
下一瞬间,深绯色的影子如同刀刃出鞘!
山匪头子连刀都还没举起来,那个鬼魅般的影子已经接近了他。
握在手里的刀刃被骤然夺走,紧接着就自上而下切开了他的喉管。山匪头子瞪大着眼睛倒下去,被近乎残忍地杀死在自己的血泊里。
一弧飞溅的血光如泼墨般扬起,挥挥洒洒如同一场温热的雨。少年甩开刀刃上的血,踩着尸体转过身,抬起刀尖,轻声说:“二。”
这下所有人都突然懂了。
这个少年是在报数他即将杀死的人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