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原地许久,脑海不自觉想起刚才瞥到她的右臂被开水烫出的明显红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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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球课,许均昌提前就选好球在体育馆的观众席上等?待,等?了半天还没见到周斯礼的身?影,他跳下位置,准备回教学楼找他,刚踏出门就迎面?遇上。
“你怎么去的这么久?还好老师今天没点名,他们占好了场地,你快穿好护具。”
许均昌三两步跳下台阶,却?看见周斯礼神色不太对劲,唇色很浅,额前的碎发也被汗水打的半湿。
许均昌抹了抹额头,猜测他是一路顶着太阳走来出的汗。
周斯礼浅浅牵唇,“我?这节课就不陪你们玩了。”
“哦对,我?忘了,你腰上还有伤,现在好多了吗?”许均昌后知后觉,伸手要掀开他衣服看看情况,却?被他拍掉。
“刚刚在走廊上被你肘击,你觉得能好吗?”周斯礼眼珠黑亮,看上去又恢复了正常,走前招了招手:“我?先回教室了,你们玩。”
事实上,周斯礼先去校医室买了个药膏,走了一段路,最后站在废弃器材室的门口。他犹豫着停下脚步,手放在空中,迟迟没有敲下。
突然,门被里面?的人拉开,许嘉从里面?走了出来,两人对视的瞬间,空气都变得静止。
她绕开他径直往外走。
“我?代替他和你道歉,这是刚在在校医室买的药膏,你手臂肿的厉害,不能不涂。”
许嘉停下脚步,似笑?非笑?,“道歉?我?不接受口头道歉,要和我?一样痛才算道歉。”
她转过?身?走到他跟前,抬头迎上他的目光,二十?厘米的身?高差在气场上的优势在她讥诮薄凉的眼神下变得荡然无存。
而周斯礼只是抿唇,眸色漆黑如墨。
就在许嘉抽出他手中的药膏要随手一扔的时候,他一把攥住她完好的那只手的手腕,把她带进了器材室。
许嘉被迫在坐垫坐下,周斯礼蹲在她跟前,不语,利落地扭开盖,抽出棉签,开始为?她上药。
冰冰凉凉的感觉随着棉签的擦拭在右臂红肿处蔓延开来,火辣辣的疼痛如火遇水迅速消下几分。事实证明,周斯礼做什?么都很认真,不管是上药还是学习,他能投以?相同?的专注力。
他轻握着自己手腕,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金灿灿的光勾勒他的侧脸轮廓,还有条光线明晰地从他的额前,鼻梁再到下颔。许嘉漫不经心,毫不遮掩地打量起他,最后看向他被衬得透亮的唇。
“好了。”周斯礼低头收拾好东西放进药袋,抬起头和她视线打了个正着。
还以?为?她是不满意这个事情处理结果,他抓起她另一手,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按向了自己的腰部。
他垂下眼睫,“随你。”
要和她一样痛才算道歉,那像刚才在楼梯间那样就可以?了吧?
许嘉语调微扬,问:“随我??他知道你做的这些事吗,还是说你平常都这么伟大?”
她伸出一只食指,循着记忆隔着衣服直抵在他的淤青,周斯礼下意识闭了闭眼,料想的疼痛没来,敏感的腰侧还被轻轻挠了一下。
他浑身?颤了下,因蹲久的双腿发麻,下一秒倒坐在地上,他撑着地板睁开眼,她早已站起来,阳光被身?形挡住而投下的阴影打在他半张脸上。
许嘉微微俯身?,捧起他的脸:“好看的人,我?愿意给点优待。”
说话的时候,拇指还轻轻地刮了两下他的脸颊。
她笑?着,动作极其?温柔,仿佛刚才在楼梯间发生的一切只是他的错觉。
器材室的门被推开又再次关上。
“……”
周斯礼将脸埋进双臂里,心跳可耻地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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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许嘉并?没有那个兴致走路走回家,给司机发了条消息,很快黑色车子停在了眼前。
她一直都有个随叫随到的司机,家里还有各司其?职的佣人,只不过?因为?是许杏那边派来的,她不喜欢。因此大多数时候,他们都是待命状态。
见到司机脸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上次在酒店休息室,周斯礼整个人倚在她身?上,神智不清。
并?不习惯这种亲密的她毫不留情地将周斯礼推开,当时人还在地上滚了两圈。
“狗鼻子。”
她犹不解气,踹了他两脚。
周斯礼丝毫反应都没有。
于是她把司机叫上来,让司机替她补了他两脚。
果然,他闭眼皱眉,露出痛苦的表情。
“把他扛到车上。”
大抵是知晓许嘉和逸风的关系,再加上默认一个女孩对男生做不了什?么,许嘉他们一路上顺畅无阻,竟然没人出来拦路。
等?梁芸忙完回到休息室的时候,等?候已久的服务员告诉她有人已经将周斯礼送回去了。
周斯礼和她靠坐在后排的两边,许嘉支着手肘撑着下巴,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
身?旁传来隐约动静,引得她侧目而视。
窗外飞速跃过?的光影在线条流畅的脖颈上跳动,时不时照亮少年?昏睡的侧脸。他用手背挡着眼,只露出高挺鼻梁和红润的唇。
突然,他看上去很难受得说了句,声音低哑,带着浓浓鼻音:“许嘉,我?好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