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压下去的异样滋味,翻江倒海的又泛了上来。
闻衍的目光,不自觉又落到了他的妻身上。
她在那,好乖的跪着,仿佛遗世独立的莲。
“。。。。。。”
事态渐渐变了,江映儿垂眸,攥紧的拳松了一丢丢,轻纳出一口气。
冬春冬红查出的线索重锤虽然够大,实际上江映儿也没有太大把握,闻衍厌恶她,难保柴米油盐不进不听,非休她不可。
刚刚进门时闻衍寒气沉沉的脸色,到现在江映儿都心有余悸,不愧是能担闻家长孙的男人,历练过的,总算不是无可救药。
好在,也幸亏。
卢氏为了找人做见证,请来的人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能不凭理说话吧?
卓荷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卢氏松口,闻衍并没有要迕逆她不纳卓荷的意思,按理说,一切准备就绪,卓荷等着进房就行了。
真要给她下马威吃,过来之后有的是时日交锋,到底为什么偏生在进房前几日频繁找她的麻烦?
本来卢氏就不喜她,笋粉的事情不够,又锁祠堂。。想害她下马,做正妻?
卢氏为闻衍挑妻看重身家,即便沾亲带故,卓荷只是个下人,就算她被休了,正房的位置远远还轮不到卓荷身上。
路上江映儿琢磨着,联想到那男人以及孩子,往西厢看了眼,忆起她刚进门时闻老太太派来仆妇检查她身上守宫砂,还有第二日收走的落红。
卓荷锁她在祠堂,八成跟落红脱不了干系。女子没有了清白,是要浸猪笼沉河,闻家族大,闻家长孙的小房位,相当于公侯的姨娘通房。
果不其然,一进来,见到卓荷的样子,跟她料想的差不离了。
“我就说此事可能是个误会。”二房和闻家一个不知道叫什么的族母,把跪在地上的江映儿给扶了起来。“好孩子,别跪着了,快入冬地气湿凉,仔细跪坏你的身子。”
“谢谢二婶婶和。。。”二房说这是你闻家的外戚,“算算辈分,该叫姨母。”
“谢谢姨母。”那位姨母应声点点头,笑着跟江映儿说了两句宽慰话。
留意到她动作缓慢,起身时拢身的斗篷开了些,因为今日她穿的白芍花裙,颜色淡,闻衍眼尖,见到膝盖处的裙摆略红。
“。。。。。。”
说到跪,闻衍想起,她膝盖上本有旧伤,两个时辰,为给母亲出气,罚得挺重。
那是出血了?
晃眼之间看不真切,她拢好斗篷罩住,站离到了一边的最末尾,排首俱是长辈,她没有坐下。
谢字落之后,他那妻子垂首,没有再看他一眼。
三房对于二房摆出来的好人姿态翻了个白眼,都是千年的老狐狸,就她能装。
刚刚卓荷说了,闻老太太私下给江映儿拨钱,数目还不少,是怕闻老太太喜爱江氏,把管家的给她,上赶着巴结沾鲜。
“衍哥儿,你三婶婶我心直口快不怕得罪人,我是站你媳妇这边的,咱们生了眼的啊都能看出来,你媳妇进门不光彩,大嫂嫂的确是不喜欢她。”
三房泼辣,摆台上说了,江映儿和闻衍都没开口。
三房的话吧嗒吧嗒,卢氏气得连声你你你,可三房还在说。
“大嫂嫂你也别怨我,昨儿个笋粉的事情,换成我们这当婆婆的,媳妇亲自下厨,就算是真的做得不好出了差错,好歹是小辈的一片孝心都会体谅,哪会像大嫂嫂刁难刻薄。。。。”
“还有衍哥儿,做婶婶的说了就不怕你记恨当家扣我们三房份钱做恨。”
三房话就是故意的,她今天替江映儿出头,要是三房穿小鞋,就是长房干的。
闻衍抿唇,“三婶婶言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