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来了。”李沁芳见她来,放下了手里的活。
“在医院没什么事,闲着无聊。”李沁芳搓了搓手,尴尬地笑了笑。
“天热了,你就少动,空调吹着一日三餐送着,哪有需要操心的。”阮清禾去给她迭被子,又将刚买的富贵竹插进了花瓶里。
“我不想麻烦你们,你们平时已经很忙了,还要分心来照顾我。”李沁芳从前高傲的性子不在,说这些话时脸上像孩子一般局促不安。
“他什么时候来的?”阮清禾去冰箱里拿了瓶牛奶,吐司上涂了层黄油咬了一大口下去。
“好像是昨天傍晚,说了几句就走了。”李沁芳谈起他时,脸上有淡淡的笑容浮过。
她这一生两段婚姻是失败的,女儿也没教好。可好在女儿得遇良人。
阮清禾陪她坐了一会就走了,傅屿白说是给她报了个老年人大学,她赶着去上古筝课。
阮清禾看着她有精神气的脸庞,想着她这辈子还真是和学校过不去了。
阮清禾坐在医院的长廊上,给傅屿白打了通电话,没接。
阮清禾看着在对面玻璃房做康复训练的病人,他们脸上有汗水和痛苦,可眼底的光是灼灼的。
就这样,一坐三个小时,手机就像停机了一般。
日落西山,阮清禾才惊觉。医院亮起了白灯,阮清禾拿起双肩包走进了黄昏里。
杨漾的人和行李早就收拾走了,工作人员也都撤走了,意料之中的事。
她在建盏的屋子呆了很久,连黄花木架子上每一层板子都被她擦得锃亮。
她在午夜被一通电话惊醒了,电话那头是低沉的嗓音,背后似乎有飞机起飞的轰鸣声,“等我,要好好的。”
第二天,阮清禾起床时头是昏沉沉的,鼻子也塞了。但她很清醒。
其实只要傅屿白不联系她,他们就像天上云间的两类人,碰不到头。
阮清禾点开了手机银行,余额是一长串数字,他果然说得出做得到。
外面下着毛毛细雨,阮清禾没有打伞,到银行时发丝滴着水珠,像是花蕊包着的朝露。
她等了很久,柜台人员一脸歉意地看着她,转账人的信息是不可以透露的。
“这笔钱转错人了,我想还回去也不行吗?”阮清禾捏着包小心地问道,“我刚毕业不久就遇上这档事,我怕被讹上。”
阮清禾长长的睫毛往下垂,无暇的面容似是一只懵懂的小白兔。傅屿白曾在深夜里无数次亲吻过自己的眉眼,用力撕下她长裙上的丝条,蒙住了她的眼睛。
“阿禾,你这双眼睛生得这么媚,可只许看我。”半是撒娇半是威胁。
柜台人员拿着卡去了后台,阮清禾面前的柠檬水喝完了才出现。
“阮小姐,就当您中大奖了,对方账户已经被冻结了。”阮清禾脸上的笑容有些僵住,手腕上的玉镯撞到了铁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