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次问她毕业礼物想要什么,她指了指电视里的汽车广告,就要这个了。
可惜,他们没撑得到毕业分手季。
傅屿白难道不知道女人是善变的吗,她早就不喜欢那款车了。
阮清禾看着博物馆前面围了一群人,咬了一口手中的奶酪包,脑袋上缓缓打出了个问号。
博物馆不是不对外吗?
今日是周末,有背着双肩包的大学生还有略显沧桑的上班族。阮清禾吸了一口冰美式,没急着走内部通道,排在了队伍最后。人流聚集得很快,她从末尾等到了快中游。
“听说今日有一件来自大洋彼岸的文物到馆,馆主高兴,免费让我们参观。”阮清禾终于收集到了一丝信息,精致的眉眼在阳光下发着光,漂亮得像个陶瓷娃娃。
“姐姐,你也是来看展的吗?”身后的学生妹探头问了一句。
“是的。”阮清禾点了点头。
她有些欣慰,如今这些年轻人会在如此浮躁的社会注重精神层次方面的提升。
她的同伴怒了努嘴,不赞同地开了口“瞎说,馆主前些日子去我们学校开公益讲座,你是看上了他的皮囊吧。”
“不过不得不说,那馆主气质高冷又帅,听说还是我们的直系学长呢,可惜大我们好几届。”
阮清禾听着听着,忍不住问道“你们是哪个学校的?”
“a大。”
云城唯一一所国家级重点大学,她的母校。
阮清禾随着人流进了博物馆,有讲解专员,也有管拍照的工作人员。大家都压低嗓音小声交谈着,生怕惊扰这座馆的安宁。
“摆在你们面前的是唐朝的瑰宝唐三彩…”一个个展馆慢慢走了进去。
阮清禾终于在时隔多日之后见到了那件多彩曜变盏,它被摆在最显眼的位置,头顶白光打着。而它身边站着一个人,那人负着手安静地站在一边,穿着正式的黑西装配墨绿色丝绸领带,一如往常的眉目俊朗。
他的容貌与气质过于上乘,衬得建盏都有些黯然失色,自然这件盏的周围早已水泄不通。
阮清禾鼻息一热,突然有些控制不住抬起了头。人群涌动,她能敲得见那人压抑到极致的面容,与紧抿的嘴唇。
从前她爱玩,尤其是密室逃脱这些,可傅屿白不爱。他骨子里惧怕那些狭小不通风的房间,因此他们一次都没去过。
傅屿白脸色微微有些发白,他甚至觉得头顶的灯开始晕眩,一只手连忙撑住了身后的柜台支撑着。
“老板,是还有哪些细节需要改进吗?”这位老板很少露面,可连灯光这种细节问题都不放过。他也怕丢了自己的饭碗。
“没有。”傅屿白轻轻咳了一声,眸光漂浮在人群中,又似乎没有聚焦。过了一会,眸子又冷淡了些。
“学长,可以给我签名吗?我是你的直系学妹。”傅屿白低着头看着面前的这个不速之客,身后的手微微动了动,拦住了欲上前的保安。
“你认识我?”傅屿白冷白的肌肤泛着光,薄唇微勾。
“是啊,我们系每年的新生都会听到您与清禾学姐传奇爱情故事的。”
傅屿白接过了小姑娘手中的纸笔,刷刷写下了自己的名字。面上终于有了一丝细微的笑容,他很高兴无论到什么什么,自己的名字都是与她被绑在一起的。
就好似她与自己分离的那段时光,没有存在过。
“多读书,多了解历史文物。欢迎你再来。”傅屿白直起身子,小姑娘泪光闪动,双手捧过头顶接过了纸笔,还想再说些什么,傅屿白已经隐到了人群之后,她只来得及看到他黑色的衣角。
这位学长为何瞧着这么寂寞呢?分明已经年轻有为,自然身边不缺莺莺燕燕了。
阮清禾在馆里转了一会就出去了,她掏出手机,是馆员小赵发的一句问候,“您到了吗?建盏已经到了。”
她打了又删,最终回了过去。手机放回了兜里,天边云层慢慢收拢,晚霞如云锦铺在天边,风慢慢吹来一丝夏季的热气。
夏天,终于要到了啊。阮清禾叹了一口气。
“老板,清禾小姐说她今天身子不舒服去医院了,这两日有空再来。“小赵瑟瑟发抖,根本不敢去看自家老板的眼神。毕竟这一展会可以说是专门为了她办的,可惜女主角都没来。
傅屿白身子陷在沙发上,手握紧了琉璃杯,只回了一句知道了。
他刚签完一个政府的合同,金钱还有一些方面还没有敲定。
傅屿白站起来的时候,眼前一片黑,身子晃了晃,只听见耳边传来小赵的尖叫声“老板。”声音刺穿耳膜。
他有些后悔招小赵进来了,一点都不稳重淡定。
可小赵满脑子想得都是他老板因为情伤马上要被送进icu抢救了,明天就会上新闻头条了。
还好傅屿白听不见他的心声。
天快黑了,阮清禾坐着731路公交车漫无目的地在这座城市瞎逛,去了很多地方,是曾经有他们气息的地方。有的已经拆迁了,有的还在只是已经翻新了。
最后她什么都没有带走,除了一只在垃圾桶旁边一只呜咽,被她捡到的小狗。是一只可怜的小黑狗,还没睁眼就被抛弃了,真狠心。
阮清禾蹲在地上想了好一会,最终脱下了牛仔外套,将它小心地放了进去。
挺可怜的,和她一样。都没有自己的家。
阮清禾一下车,就往别墅二楼走。她在院子外看过,靠墙的那个房间没有亮灯,他还没回来。
这种下意识的动作她自己也无法解释,也不是在等待,就是怕金主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