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她眉心发红,原来是要破财了。
“阿姨,陈叔叔现在身子骨还硬朗吗?”人群中一道清冽如山泉的声音响起,阮清禾却觉得空气稀薄了半分,连着血液几乎凝结成冰。
她僵挺着背,连着半边身子都是麻的。风景在眼前轮转变换,可终究是与五年前最美的夏季擦肩而过。
她本以为山高水远,两人再也不会遇见。
林阿姨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尴尬地握住双手,眼睛无处安放“傅先生,怎么这么巧会在这里遇到您。”
“谈生意。”傅屿白淡淡应了一句,如墨般黝黑的眸子扫过阮清禾,眼眸轻敛。
几年不见,她从最亲近的位置撤退变成陌路。岁月蹉跎,她却不变容颜。
傅屿白这么想着,心口那道疤却疼痛难耐。
“这位小姐是我的故交,这中间是不是有误会?”傅屿白勾了勾嘴角,釉玉般的面庞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阮清禾知道避无可避,只能迎上了他的目光。视线轻扫过他俊美无暇的五官,落在了胸前第二颗金属纽扣上。
“是啊,好久不见傅先生。”阮清禾不轻不重地回了一句,将两人的社交距离控制得刚好。
她留在云城,到底有几分幻想。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烟草味,让她止不住地想哭。
“若是误会,林婶是不是得有所表示?”林美芳心里一紧,老头子和她谈起过这位先生,是万万惹不起的大人物。
今日真是不走运,碰到了铁钉子。
顾不上面子,她走到阮清禾面前,恭敬地弯腰鞠了一躬道,“小姐是我误会您了,希望您原谅。”
“林婶对吗?今天事我可以不计较,但是有下次,我一定送你进去。”阮清禾声音轻却有重量,“这个社会经不起这番被你消耗善意。”
闹剧很快结束了,群众都散了场。
阮清禾掏出手机,看着未接来电显示,只觉头皮发麻。只好走到路牌指示标一旁,回拨了电话。
“阮小姐,先生已经到了。他说已经和您联系上了。”管家在那头严谨地传达着每个字。
阮清禾不明所以,转过身子看向人群。
咖啡店门口人潮涌动,傅屿白就靠在车前,嘴角噙着一抹淡笑,墨蓝色绸质领带在风中飘荡。
大三那年的晚夏,她从自习室出来,傅屿白站在树下,身后油画般的晚霞铺满天际。
她二十岁正青春年少最爱的男孩,穿过了岁月重新出现在了她面前。
契约
“这几年阮小姐一直这般潦草?”傅屿白上下扫了她一眼,语气夹杂了不明的情绪。
“傅先生您不是资本吗?资本也会沦落到要变卖家当了吗?”阮清禾视线移到他身后的一盆向日葵上,眼神看不出情绪。
言语间还是这么犀利,不让人一寸。傅屿白手指拂过沾着冰水珠的杯壁,抿了一口咖啡。
从前他们在一起时,她爱穿碎花裙子,喜欢艳丽的花。傅屿白抱着她时,最爱闻她身上淡淡的水果香气。那时的她明媚有朝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