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身子不好了,你那些叔叔们哪个是省油的灯,不靠苏家的扶持你斗得过那群狼?”宋美兰气昏了头,包往他身上砸去。
傅屿白挨了一技,脸色的神色越发冷淡,“我靠自己活不了吗?您不也是在一群人中杀出了重围,就这么看不起您儿子吗?”
宋美兰没想到他会反击自己一击,脸色一白。她的身份也不光彩,是夜总会的歌女。她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几乎付出了所有。所以她决不允许有人出来破坏这一切。
“如果不是我,你能有如今锦衣玉食的生活吗?只怕扔在垃圾堆里根本长不大。”宋美兰边说边抹泪,字字泣血。
“如果当初我生活在一个普通的家庭里,或许您的儿子会比现在幸福,或许您早就已经抱上孙子了。”傅屿白抚额无奈,声音里满是疲惫。
在分开的那段日子里,他曾无数次地幻想过这样的结局。可惜命运从来都是一道无解题。
“你是宁愿不要这千金财,也要和那女人在一起?”宋美兰的脸上多了几分狰狞,刚刚激动的心仿佛被一盆冷水浇湿。
傅屿白没有再回答她。病房里重新回归寂静,连卫生间的水滴声都清晰可闻。
阮清禾坐在医院的长廊上,宋美兰出来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不过她毫不在意,因为这对母子一向不对付。
阮清禾也不搭理她,纤细的手在手机上划动着,手腕间的镯子叮当响。
“你为什么总是阴魂不散?”宋美兰在她头顶上阴森森地开了口。
从前她在宋美兰面前很客气,换来的不过也是她的冷眼。
阮清禾关了手机,定定地看了她几眼,“阿姨,您养的儿子您劝不了他吗?”
“这世上没有谁不爱钱对吗?”阮清禾冷冷一笑,迎上了她的眼神。
阮清禾起身就走,没去病房,直接回了别墅。
“少爷喝不喝鸽子汤,我今炖了一下午呢。”陈阿姨从厨房探出了头来,阮清禾在玄关处换鞋。
“今还去吗?”见她不回答,陈阿姨又问了一遍。
“不去了,回房睡觉了。”阮清禾晚饭也不吃,上楼关了门倒头闷上被子就睡。
四五点还没天黑,傍晚的天空乌云遮盖了大片的白光,天气也阴沉沉地压得人透不过气来。阮清禾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最后气得抓了抓头发坐了起来。
床头摆着她最爱的kitty猫玩偶,她气得对着玩偶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手机在拉上窗帘的房间里散发着微光,是一张图片,是傅屿白睡着苏意涵安静地睡在一旁,两人的面容安静祥和,在阮清禾看来和死了没两样。
没有傅屿白的允许,谁能进入他的病房并且呆这么久。阮清禾本以为自己已经不在意了,可心口还是堵堵地,憋得她睡不着。
偏偏始作俑者还发了句,“今晚不来了?”
阮清禾头顶有一簇火直冒,点到了语音键骂了句脏话过去。
傅屿白反复点开又退回,一脸问号。明明离开之前还是好的,怎么这么快就变脸了?
等他想再发句问候消息过去的时候,页面上显示了一个红色感叹号。
第二天一早,阮清禾就打包行李离开了别墅。“小姐,您大包小包的要去哪啊?”为了避免少爷回来要人,她得先提前问好。
“这里和我八字不合,我要换个星球去生存。”阮清禾没有表情一笑,打开了出租车车门钻了进去。
本来是后天出院的,可出了这事,傅屿白在医院也呆不下去了,火急火燎地就赶了回去。可回去后只剩空荡荡的屋子和空气。
傅屿白不明白她这又是哪来的邪火,电话打了过去也是被拉黑的状态。
“少爷,您是不是哪里又惹她生气了?”陆管家小心翼翼地问着。
傅屿白本就还在病中,气色也只回复了五六成,被这么一气,胸口还懵,连着眼前一切都在旋转。
“算了,随她自由。”傅屿白说完这句,头疼欲裂,迈着沉重的步伐上了楼。
陆管家看着傅屿白这憔悴的面容不由得摇了摇头,看着他如此折腾自己难免心疼。
这一对也算是苦命鸳鸯了。
阮清禾提前拉黑了他所有的社交软件,自己一路北上回了老家。
上次回来已经不知道是几年前了,她给李沁芳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是乱糟糟的,好久才有人声。
“外婆留给我的那间屋子的钥匙呢,我等着去住呢。”阮清禾直接开门见山。
“哪有什么房子,你不是早就和我断绝关系了吗?”电话那头的李沁芳冷笑了一声,“怎么,在云城混不下去知道回来了?想要住得先交房租。”
“李沁芳没有钱你是一刻都活不下去了吗?”阮清禾颇为无奈,她下了大巴拎着行李箱坐在站台,看着人来人往曾经熟悉的街道,也觉得人生似乎已经快活够了。
过了一会,电话又响起来了。
“我在马路对面。”阮清禾抬起头,见李沁芳穿着一身杏色深底的碎花衣站在马路对面,也不主动打招呼就这样看着。
阮清禾已经不记得她们已经有多久没有见面了,可这短短几秒似乎让她过完了从前的二十几年。她鼻子一酸,迈着步子走向马路那头。
这几年过去,李沁芳似乎苍老了许多,脸上多了很多道沟沟壑壑,眼窝也凹陷了进去。、
她见了阮清禾没什么太大的表情,朝后看了一眼她的行李箱,只问了一句,“什么时候走?”
哪有人一回来就上赶着让走的,阮清禾没忍住吼道“你就不能说点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