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利益四六分,他心疼她背的一屁股债,分红时多了两成没敢告诉她。
她知道时气极了,连买给她的卡地亚都一起砸了。
后来傅屿白才知道,阮清禾是那个落后小镇多年才出的一个文状元,稀罕玩意。
自然骨子里的骄傲是藏不住的。何况她也有那个资本。
阮清禾眼中盛着一汪清泉,红唇被咬得发了白,声音是颤抖的“我不是被标价的货物,不会为了这点自轻。”
黑夜里,傅屿白叹息了一声。她听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情绪慢慢地平和了下来。
“对不起,最近我总是失态。”傅屿白低吟了一声,阮清禾在他怀中蹭了蹭。
一连数十日的绵绵细雨,庭院里的花抽出了嫩绿的小花苞,阮清禾在别墅里闷了很久。
久别放晴后的一个午后,苏小姐的出现打乱了她的计划。
阮清禾坐在院子里品茶,手里把玩着一只新到的建盏,盘算着要将它摆到哪里。
树叶间隙间的微光洒在了地面上,透出了一道黑影。
“阮清禾,你怎么在这里?”苏意涵脸色在看到阮清禾的那一刻黑了下去,指甲狠狠捏紧了手上的蛇皮包。
“打车过来的。”阮清禾语调极慢,大有一种气死人不偿命的感觉。
傅屿白有意避着自己,如果不是自己设计赵谦安,他怎么可能松口。
苏意涵洁白细腻的脸抽动了一下,坐在了石椅上,语气阴森“阮清禾,你怎么阴魂不散呢?”
她和屿白是上一代就定好的,女儿家脸皮薄,没有点头同意。可她偷偷见过几次,人是大院里最英俊的,她和妈妈都满意得很。后来留学放假的间隙偷偷去他大学找过,见他身边跟着个娇艳明媚的女孩,两人如胶似漆。她准婆婆说都是小年轻玩玩的,毕业就断了。可后来她毕业归来,屿白依旧在和那女生纠缠。
她听了准婆婆的话,彻底粉碎了一段对她有威胁的感情。并放弃了热爱的宝石设计行业,提前开始适应相夫教子的生活。可她低估了白月光的威力。
如今看着阮清禾依旧站在傅屿白的身边,她就好似跌入了无尽的深渊。
苏意涵看着和自己一般大,可拥有的远甚于自己。阮清禾淡淡开了口,“其实我不恨你,你信吗?”
苏意涵在国外待久了,皮肤是小麦色的,配上圆圆的杏仁眼,有些像橱窗里的洋娃娃。其实阮清禾觉得她们都是可怜人。
“可是如果没有我…”
“没有你我们也不会一直在一起…”
苏意涵张大了嘴,望向庭院树下的傅屿白。他只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衬衫,提着她爱喝的桂圆莲子汤,是用保温罐装着的。
那一刻,她突然不知道该心疼谁。就好像一个巨大的莫斯闭环,圈住了所有人。
苏意涵和她都是那个女人计划的一环。她精心设计一切,傅屿白离得近了离得远了她都会及时地拉回这条线。
又或许傅屿白也只是她站稳脚跟的工具。
“你爱喝的甜汤是家里的老保姆炖的。”傅屿白掏出一柄精致的金勺子,擦了擦递给她。
泡得发开的银耳,桂圆个个饱满甘甜,熬制好的红糖水。阮清禾喝了一口,竟和母亲的味道八九不离十。
“也该和我回趟家了吧。”傅屿白在一旁极有耐心地等着她喝了一大半,这才开了口。
这是傅屿白第二次提此事,她想了想,齿贝轻咬勺子,点了点头。
一路上,苏意涵靠着车窗郁郁寡欢。司机了解她的性子,开了口,“小姐这一趟没有收获?”
苏意涵轻笑了一声,“宗叔,只要她在。傅屿白眼里都容不下其他任何人。”
听说傅大少爷有洁癖,可方才他曾亲自为她擦拭嘴边的水渍,神情真挚认真。而她也不得不承认,阮清禾好似话里走出来的古典美人,一举一动都可见风情。
过几日是傅家一年一度的家宴,傅家是世家,各种礼节规矩都更严苛。阮清禾已经快三日没有睡好了。
当她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黑发,打开冰箱门取了瓶鲜牛奶,着实吓了新来的陈阿姨一跳。
“小姐,外面才五点多。”陈阿姨拎着刚去市场买回来的菜,声音都是发颤的。
“唔,我饿了。”阮清禾咬了一口面包,挥了挥手上楼了。
明明她和他是契约夫妻,她紧张不安什么。傅家需要的是一位家境殷实温婉大方的,和她半点沾不上边。
傅屿白亲自开车来接的她,傅家不许将那些摆在台面上,尤其是小辈。
阮清禾上车时明显摇摆了一下,礼仪她都明白。
可是让她再如从前一样,亲呢地坐在他右手边,阮清禾心里始终过不去。
“后面宽敞舒适,正好放包。”阮清禾放下了银色包,拿起手机刷起了娱乐版新闻,耳根悄悄红了。
这男人一把年纪了,怎么还穿得这么招蜂引蝶。简单的白衬衫配着红丝绒领带,五官如朗月。
“怎么,我脸上有花?”恰好红灯,傅屿白修长的手指敲在方向盘上,喉咙里传来一声低沉的笑声。
“哦,我看你就和看那些文物没区别,左右换右手。”被人抓包,阮清禾依旧坦荡荡的。
“你拿我和那些泥土里的比?”傅屿白冷笑了一声,“是不是今晚就想试试了?”
旧事
傅家的祖宅白墙红瓦,石桥流水间,有江南古镇的韵味。傅家这一脉大房是傅屿白的父亲傅云生,掌管家族一半以上的事务,手段凌厉在外。傅老爷子当年是有功勋章在身的,压得住邪火。可这表面的风平浪静也如秋月镜一般有了裂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