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竹瑾捂着胸口闷咳几声,“并无大碍,收拾几个无知小辈还是手到擒来。”似乎气血翻涌,他又咳了几声,可言语中对联盟军的不屑简直溢于言表。
叶长歌明显也是想到竹瑾不会愿意将神兵交出来,也就没过多纠缠,便岔开了话题。
楚鸢遥遥听见兵刃交接之声,想来时间差不多了,眼神变得深邃而冷冽,她从腰间摸出几枚银针,反手一甩。银针刺透营帐,朝着竹瑾与叶长歌飞去。
竹瑾迅速反应过来,一把将叶长歌扯到身后,怒喝道:“什么人?”他手中斩龙一挥,便将银针打飞。
见状,楚鸢却丝毫不恼,她本也没想用银针能伤到他。银针被击飞,射灭了正在燃烧着的蜡烛,顿时整个营帐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倒是小看你了,小聪明不少。”竹瑾一愣,他也没想到此人竟然把他的反击也计算进去,用他的手,来灭烛火。他端坐在营帐中,仿佛一点也没有因此受到影响,敌不动我不动,真要着急的,也该是那袭击之人。
果不其然,楚鸢便打算先发制人。断长生“唰”的一声出鞘,以特有的内力灌注其中,她从营帐侧后方绕行,回想方才竹瑾回击的方位,从后方无声无息划破营帐一剑刺出。
“来的正好。”竹瑾嘴角微勾,似乎早已发现了她的动静,只是随手将斩龙举起,轻而易举挡住了断长生的剑尖——斩龙甚至都没有出鞘!
两两相触,内力碰撞之下,向着周围扩散开来,恍如针尖对麦芒,大战一触即发。
“嗯哼。”叶长歌闷哼一声,被内力击飞,重重倒在营帐外,随即整个营帐分崩离析,成为一片废墟。
“庄主!”
“庄主!”
动静闹得很大,守在营地的巡逻队伍及其他投诚的门派弟子闻声涌了过来,竹渊一人一剑拦在前方,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竹渊微微侧头看向后方的楚鸢,二人对视中,点了点头。
小鸢儿,你放心做你的事,你的后背我必会为你守住!
默契的氛围在两人之间流淌,无须再有言语,两人同时起身,却背道而驰。竹渊一人应对几十人之众,楚鸢则全神贯注注视着眼前的竹瑾。
并无人在意倒在一旁大口喘息的叶长歌,一个不会武功的重伤之人,纵然他有通天之能,在眼下这个节骨眼上,他也无法再左右战局。
楚鸢体内的藏剑诀飞速运转,内力从右手倾泻而下,包裹住断长生。她疾步飞奔,剑指竹瑾。
竹瑾丝毫没有把她放在眼中,将手中的斩龙插入地下,从剑鞘中将剑抽出,随意一劈。可他意想中的情况并未发生,楚鸢的剑并未被拦腰斩断,而是好端端地抵住了斩龙。他有些始料不及,睁大了双眼。
可是他很快就回过神来,勾唇挑眉,轻蔑一笑:“即便你能拦住斩龙又如何?你本就不是我的对手,倒不如乖乖束手就擒,毕竟竹渊是我义子,若你二人归顺于我,我便为你们举办一场盛世婚礼,如何?”
“不如何。”楚鸢丝毫不为所动,她紧锁着眉头,顺势收回剑,脚下轻点便旋身而起,整个人身形之快,犹如鬼魅,直接便使出了自己最强的流云剑法。
她深知自己与竹瑾之间的差异,即便竹瑾内伤严重,她也难以匹敌,与其耗费体力,不如速战速决,或许尚能拼得一战之力。
流云剑法早已失传许久,剑招一出,确也打得竹瑾措手不及。随着招式渐出,他脸上的表情已经一改方才漫不经心的模样,变得慎重起来。
竹瑾一时不查,竟被楚鸢一剑划破脸颊。他感到面上有温热的液体流下,伸手一摸,看着手中鲜红的血液,不怒反笑。
“你这剑法倒有点意思,不如交出来让我参详一番,我可考虑留你全尸。”
楚鸢咬着下唇,并不搭理。流云剑法她始终没能习全,可前十招她早已融会贯通,可随意变招。
只见她上挑下劈,伴随着脚下踏、踢、勾,来回之间,一时竟丝毫不落下风。她楚鸢越战越勇,满腔豪情,只觉得舍她其谁。
联盟中的其他人渐渐从山腰杀了上来,夜阑与冰河老远就看见了以一敌众的竹渊,默默上前帮忙。
而周景生则一眼就发现了那处在角落,无人问津的叶长歌。他心中十分复杂,那是他找了十几年的同胞弟弟,却也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虽然他并未亲手杀过人,可那不过是因为他没有这个能力,可其实因他而死的人,不计其数。周景生甚至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失联已久的弟弟。
大战
纵然竹渊武艺高强,也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无法兼顾四周。一时不查,便冷不丁被不知从何处射来的冷箭穿透了肩胛骨。
“嘶。”他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还来不及作何处理,斜前方又有刀剑劈来。他只得向后翻身,拉开距离。可后方也是敌人,一杆长枪忽然出现。竹渊整个人向侧边仰倒,才堪堪避过。
竹渊伸手朝地面一掌拍出,整个人借力翻身而起,抓住还在微微颤动的箭尾,一剑将其劈断,随手丢在一旁。双手握剑,剑身斜挑,竟一剑将那长枪拦腰斩断,随即一脚印上那人胸口,将他踹得倒飞出去。
夜阑与冰河的加入,竹渊觉得压力陡然减轻。
那头的楚鸢却逐渐陷入苦战,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劣势开始显露,内力后继不足便是最大的问题。
竹瑾手中的斩龙格挡住楚鸢的断长生,手腕翻转将断长生挑飞了出去,在空中打了几个旋,插在不远处的地上,剑身微微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