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凌毅捂着胸口踉跄起身,话还不曾说完便被殷夜来开口打断。
“你做梦!”殷夜来跑到凌毅身旁,从身上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喂进凌毅口中,“今日即便死,我也要和毅哥死在一起,绝不会偷生!”
“哦?”竹瑾对此毫不意外,“那你们找了二十年的好儿子呢?难道你们就忍心看他大好年华陪着你们一同赴死吗?”
竹渊步伐坚定走到凌毅夫妻二人面前站定,伸手将父母护在身后,身形挺拔,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的选择。
“既然你们不识好歹,那我就不客气了。”竹瑾话音刚落,已经提剑而来。剑招诡异多变,身姿飘忽不定,竹渊只觉得眼花缭乱,只能勉强抵挡。
竹瑾手中的斩龙在竹渊身上留下数道伤口,仿佛猫捉耗子戏耍一般。眼看身后的凌毅已调息完毕准备上前,他一改方才漫不经心的样子,一剑劈出,直接将竹渊手中的软剑砍断。剑刃擦过竹渊的脸庞留下一道血痕,插入身后的树身,入木三分。
竹渊剑断,攻势却并未减弱,他随手丢开手中的断剑,运以拳脚相抗。俗话说得好,一寸长一寸强,可眼下他手无寸铁,一动手便落了下风。随着凌毅与殷夜来加入战斗,竹渊瞬间觉得压力减轻了些许。
五十招后,竹渊已浑身浴血喘着粗气,凌毅受了竹瑾一掌一剑,倒在地上吐血不止,殷夜来发丝散乱面色惨白,手中的剑早已不知去向。
竹瑾拎着剑,剑尖在地上随着他的步伐划出一道痕迹。他走得很慢,一步又一步,仿佛踏在三人心上一般。他走到凌毅面前,微抬着头,满脸不屑,将剑横在凌毅颈边。
“永别了,我亲爱的师弟。”竹瑾露出一个恶意的笑容,举剑欲刺。
“噗哧”一声,是剑刺入身体的声音。竹瑾愣在了原地,握着剑的手微微有些抖动。
“师妹……”
“夜来!”
“娘!”
三人的惊呼声此起彼伏的响起,凌毅拼命从地上爬起,扶着殷夜来的肩,眼泪流淌:“夜来,你怎么这么傻。”
殷夜来侧过头看向身旁的凌毅,眼中含泪,口中却不住地呕出鲜血,一口接一口,面色迅速灰败下去。
竹渊见状猛地冲向竹瑾,拳拳破空,带起风声,打得竹瑾一个措手不及。他纠结半晌,最终还是一把将殷夜来身体中的斩龙抽了出来。
殷夜来随着剑被抽出,整个人再也无法站立,倒在凌毅怀中,鲜血染红了她的衣服,在身躯之上开出朵朵艳丽的花朵。
“咳咳,毅哥你没事吧?”殷夜来强撑着睁开眼睛,伸手抚上凌毅的面颊,口中鲜血不断呕出。
“夜来,你别说话了,别说话。你别离开我!”凌毅眼眶中的泪水一滴一滴从眼角掉落,滴在殷夜来脸颊上。凌毅伸手快速连点她几处大穴,取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便往伤口处洒,握剑的手颤抖不已。
殷夜来坚持不住,无力地闭上眼睛,陷入昏迷。凌毅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哭得不能自已。
那头竹渊仿佛不要命一般,完全放弃了防守,只一味进攻。斩龙在他身上留下的伤口不停往外流血,他却置若罔闻,一拳击中竹瑾的腹部,抓住时机连出数拳,拳拳到肉。
竹瑾抹去嘴角血迹,他已经很久没有如此狼狈了。
“小渊,既然如此便别怪义父手下不留情了。”他一剑直击,刺穿竹渊的肩头,下一瞬便将剑拔出,一脚踢向竹渊的肩膀。
“嘭”的一声,竹渊摔落在凌毅不远处,挣扎着起身,却又摔了回去。
竹瑾将手中剑背在身后道:“我们走吧。”
先前握着斩龙的黑衣人忙上前,将手中的剑鞘举起:“主上,那几人就这样放过他们了吗?”
竹瑾抖落斩龙剑身上的血迹,归剑回鞘,毫不在意答道:“有时候,活着比死亡更痛苦。”他居高临下看着地上的三人,勾勾唇,转身便走。
一时间,只觉得天地之间一片寂静,除了重伤的父子俩以及生死不知的殷夜来,毫无声响,毫无人烟,唯有凌毅的呼声不断响起。
家破
“小姐,收到了一封正阳宫的帖子。”夜阑从藏剑阁大门前的弟子手中接过一封烫金的帖子,急匆匆送到楚鸢的书房中。
楚鸢放下手中毛笔,接过夜阑递来的帖子,打开快速浏览。片刻后,她将请帖合上,转向夜阑问道:“义父他们走了多久了?他们当时说处理完祠堂的事便回对吧?”
夜阑点头:“是呀,算算日子早就应该回来了,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呢?不会是出事了吧。”
“正阳宫邀请天下豪杰齐聚,共同商讨有关风雨山庄的事。看来,这些日子风雨山庄高调的四处灭门终于引起了正阳宫的不满,作为武林无冕的武林盟主,他们也确实该出面带头共商此事了。”楚鸢捏着请帖的手指无意识不断摩挲,“夜阑,派人去打探一下,凌家庄今日如何,我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
“好,我马上去吩咐。”夜阑点点头,确实,眼下这个时间,超出了约定的时间且没有书信,确实有些不对劲。
“阁主、阁主!门外,凌姑娘来了……”大声呼唤的声音由远及近,楚鸢听清来人所言,心中不详的预感更甚。
楚鸢甚至没来得及等弟子上前细细禀报,直接运起轻功从屋檐上跑去。还没到门口,她老远就看见凌双双摇摇晃晃坐在马背上,她提气加速,正好在凌双双从马上摔落的瞬间接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