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请诸位同来,便是为庄主继位一事。”大长老起身,慢条斯理地说道,“少庄主已手刃杀死老庄主的楚天,正式为老庄主报仇雪恨。身为人子,已尽其责。山庄虽小却也不可长久无主,老夫提议择日便请少庄主正式继位罢。”
“我不同意。”二长老风风火火站起身来,“自老庄主遇害之后,这数月庄内大小事务均由叶长歌打理,且井井有条,从未出错,为何不能让他继续管理?反正我提议由叶长歌继任庄主。”
“你们的意思呢?”大长老目光如炬,扫过下方的每一个人。
二长老瞪着眼睛回看,三长老眼神清冷却也不曾闪避,四长老齐路端起茶杯轻啜,堪堪避开那阵目光。
下首五位堂主相互对视一眼,明显是不曾想到今日议会竟是为此。几人交换了一番眼神,点了点头,陆久安上前一步,拱手道:“几位长老,此事本不应我等几人插手,自是听凭各位吩咐,不论今后是哪位做了庄主,我等必会做好分内之事,任凭差遣。”
叶长歌坐在上首但笑不语,侧过头看着身旁的竹渊,挑了挑眉。
竹渊先前仿佛飘在云端上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他知道叶长歌有所设计,却不知意欲何为,如今将此事置于面上,心中竞不知不觉松了一口气。
“兄长何须如此。渊本也未曾想争这庄主之位,与兄长相比,我自知心智不及你万分之一,我也并不想每日留在庄内处理这些琐事,兄长明明可以与我直说,又何必如此。”竹渊兴致缺缺,有些失落道,“今日此举,倒是有些配不上兄长在外的机智之名。”
一切似乎尘埃落定,二长老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一切竞这般简单便结束了,还以为竹渊总会争上一争。
大长老轻叹一声,他也无法左右竹渊的想法:“既然如此,那明日便继位吧,通知庄内上下,前来拜见庄主。”
“我等,参见庄主。”
四大长老,五大堂主,还有站在九人之前的竹渊,同时低头拱手,异口同声。
夺利
叶长歌站起身,一甩衣袍。颇有些豪气万千道:“既然如此,我就却之不恭了。小渊,藏剑阁那把神兵你一定要得到,不论用什么办法。有了它,我们就可以在江湖中一争高下,号令群雄。”叶长歌缓缓抬头望向虚空,眼神一片痴迷,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手持神兵利器,江湖众人跪在他脚下的样子。
竹渊沉默不语。
“怎么?你不愿?你别忘了你和楚鸢之间的深仇大恨,你不会还在妄想有一日你们能解开心结吧?不可能了。”
叶长歌左右踱步:“关于神兵的消息千真万确,你们只需要想方设法得到即可。青青,你将这个消息传出去,让这江湖更乱一些,方便我们浑水摸鱼。藏剑阁出殡在即,楚天之死根本瞒不了太久,届时江湖众人一同上门前去要个说法,呵呵,那场面一定很好看。”
“是,遵庄主令。”谢青青低头拱手称是。
几人又在议事厅中商议了许久,直至日落西山。
竹渊回到自己房内,心中百感交集。本是有心相交,以有心算无心,却不想最终把自己算了进去。本想着和盘托出,却已无回头之路。
“阿鸢,我终归还是放不下你,我该怎么办才好……”
阿鸢,我倒有些期待,你我再见时的情形了。
竹渊看向天边绚烂的云彩,唇角勾起一抹邪性的笑容。
既然你我无缘,若能使你永远忘不掉我,也不错。无论什么方法。
※※※
金陵城,藏剑阁。
“小姐,近几日总有人用各种方法混入阁中,今日便已经抓住第三波了。审讯之下,大多都说是听到传言,我阁中将有神兵至宝出世,便先来打探一二。”
“神兵?”楚鸢坐在桌前,皱着眉头,屈着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扣动,“那日来犯之人,是不是也在找什么东西?”一边说,她一边抬头看向夜阑。
夜阑点头:“确实,当时那群人四散,每个房间都不曾放过,并且一直在试探是否有机关密室,可一无所获。他们言语之中也不曾提及,究竟是什么东西。”
屋中二人正是楚鸢和夜阑。不过寥寥数日,两人身上的气势也截然不同。楚鸢原本那不谙世事天真已然褪去,面上不显,却心思百转。
而夜阑,此时更像是一柄出了鞘,又收回一半的利剑,寒光逼人。
“可知此等传言是从何而来?”楚鸢依旧轻扣着桌面,发出持续而规律的声响。
“冰河审了,从江北一路南下,直到金陵城,有人的地方就有这份传言。”
“居然已经传到家门口了吗,我们却无一人察觉。也是,近期一下子发生了这么多事,多少有些焦头烂额,金陵城外的我们,确实消息有些闭塞了。”楚鸢有些懊恼,“都说神兵神兵,可我却从未曾听爹爹说起过,白姨也不知,难道藏剑阁中真的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
夜阑见楚鸢沉思,轻手轻脚走出房间,关上门,以防有不长眼的前来打扰。
楚鸢在房中思索再三,决定去藏书楼碰碰运气。她推开门,对守在门外的夜阑道:“我去藏书楼,有事来寻我。”
楚鸢在藏书楼整整待了三日,废寝忘食,终于在楼中极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了一本《楚墨兰手札》。她翻看了几页,便心知,这恐怕就是她想找的东西。
楚鸢捏着书籍,坐在窗边细细研读。
“望后辈知悉,藏剑阁内藏有一宝,乃上古神兵斩龙,此时我方知,藏剑阁之名,由此而来。此宝已传承数百年,每次出世便掀起腥风血雨,世人争端不断,杀戮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