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鸢若有所思地看着竹渊,眼神在他身上上下打量。她拿出身上的瓷瓶,倒了几粒丹药,一人分了一粒,各自服下打坐调息。
半个时辰左右,四人陆陆续续睁开眼睛。
“都还好吗?”竹渊看着同伴问道,几人点点头,“那我们走吧,出口应该就在附近了,咳咳。”说话间,他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凌双双想上前搀扶,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放下了手,沉默着跟在后面。
“几位少侠,恭喜你们第一个出来。”
刚离开禁地,守在外面的正阳宫人迎了上来,双手抱拳道。他行礼示意后,身后便有弟子拿着托盘走来,托盘上放着一个木匣。
“几位,这便是此次的彩头了,此乃三叶灵芝。”他拿起木匣,递给竹渊一行人。竹渊左右看了看身边的同伴,上前接过木匣,深深弯腰行礼。
“多谢前辈。晚辈有事在身,就不久留了。”
“哈哈,好,去吧。”长老拈着自己雪白的胡须,笑着道。
※※※
入夜,竹渊坐在客栈的庭院中思索着白日发生的事,当时种种,分明就是一个死局,甚至他都无从破局,可却莫名绝处逢生了。他想不明白,也不喜欢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夜晚的微风送来阵阵凉意,吹散他心头萦绕的惶恐。
“出来。”竹渊兀自开口,不知对谁而言。
“少庄主有何吩咐?”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单膝低头跪在竹渊面前。
“你派人快马加鞭将这三叶灵芝送回庄里,务必亲手交给药师谷的柳姑娘。我有伤在身,就不赶路回去了。”竹渊说着,手指在身侧桌面上的木匣上轻扣出声。
“是。属下领命。”黑影俯身行礼,拿起桌上的木匣下一瞬便消失在原地。为了二少的身体,少庄主此行所遭遇的危险他都看在眼里,可身为暗卫,主子未曾召唤便不得随意出手,他只能看着着急。他握紧了手中的木匣,快步离去。
“谁在那里?”竹渊突然侧过头,对着转角厉声喝道。
“是我,竹兄。”楚鸢从转角走出,手中握着方才竹渊掷出的茶杯。她走到竹渊身旁,将杯子放在石桌上,添上茶,递给竹渊,又倒了一杯双手捧着。
竹渊看着她轻描淡写的样子,不知方才的一幕她看到没有,开口问道:“小鸢儿,这么晚你怎么来了?还不休息吗?伤怎么样?”
“你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我该怎么回答。”楚鸢哑然失笑,放下手中的茶杯,“怎么,只竹兄来得,我就来不得?”她凑近他,眨了眨眼。
“哈哈。”看着竹渊有些吃瘪的模样,她轻笑出声,“睡不着,便出来走走。今日之事,我总觉得没有这么简单。血月谷分明可以轻易取我们性命,为何关键时刻突然收手?”楚鸢认真看着竹渊正色道。
“你觉得呢?”竹渊看着楚鸢眼中自己的倒影,有些许心虚道。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心虚,他根本就不认识血月谷的人,对方也不见得就是因为自己才收手吧。
“我觉得我们之中一定有人有什么秘密。当时领头人的笑声中断的突兀,想必是突然看见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东西,可那会是什么呢?”楚鸢收回落在竹渊身上的视线,看向远方。
竹渊莫名觉得自己松了一口气,他好像,不是很想被楚鸢怀疑。
次日,五人在客栈大堂碰面。
“竹兄,你待何时启程?”周景生问道。
“昨晚我已让庄里人快马加鞭送回去了,我有伤在身,不便赶路。此次多谢各位相助,竹渊在此以茶代酒,多谢了。”竹渊倒满了茶,举起杯子敬向大家。
众人连忙给自己倒满茶,举起杯子回礼。
五只茶杯在正中轻碰,五人齐齐饮尽杯中茶。一瞬间,五人彼此之间仿佛有了什么不一样的羁绊似的。
“稍后我就送凌姑娘回凌家庄了,这是我先前答应她的。不知景生夜阑姑娘和小鸢儿呢?若无事不妨同行。”
“阁中传信,我要回去一趟,各位,若有事可来金陵城内瑶琰阁寻我。后会有期。”
“我并无事,久闻凌前辈大名,此次有机会,自然是想见识一番。”楚鸢给了肯定的回答。如此,一行人就在此分离,周景生自行回金陵城,楚鸢夜阑跟随竹渊送凌双双回凌家庄。
半个时辰后,四人在客栈大堂会面,向店家买了四匹马,四人牵着马想着城门走去。
“真没想到,周兄竟是瑶琰阁之人,怪不得在正阳宫禁地时知道那么多信息。也不知他究竟是何身份。”竹渊道。
“看他衣着谈吐,想必不是普通阁中之人。交友投缘即可,又何须在意他是何身份”楚鸢思索了片刻回道。
“说的也是,走吧,驾。”
四人走出城门,竹渊率先翻身上马,三位姑娘跟在身后。
叶长歌
“叶公子,药来了。”柳噫带着侍女走来,她端起侍女手中托盘上的药碗,递给正靠坐在窗边软塌上的白衣公子。已是春暖花开的时节,他肩上还披着厚厚的大氅,面色苍白,头发在脑后用一根发带系着,松松垮垮披散在脖颈两侧。
“咳咳。”听到柳噫的声音,他抬起头看向门口。不知是不是抬头动作太大,引来一阵咳嗽,他手中攥着一方锦帕捂住嘴。
柳噫忙上前扶住叶长歌,将手中的药碗放在桌上,一手抵住后背输送内力,一手搭在腕间诊脉。
“叶公子,先服药吧。”柳噫扶着他喝完药,感受着指尖的脉搏逐渐变得平稳,松了一口气,“我可不能砸了我们药师谷的招牌。”柳噫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