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从郊外到市区,那帮老东西会把你剥个干净,能不能彻底进入b区中心都是问题。”罗普恩德在一旁接着补充道。
扶光顿时觉得头皮发麻,直到现在她都没有全然地信任眼前的两人。她能够肯定他们实力强劲,是a区的人。但是世界上怎么会平白无故地掉下免费的午餐?
“不过”切茜娅慵懒地打了个哈欠,“你应该想想你的小伙伴的处境。没有异能,又是赫鲁血脉,就算是幸运地去到了b区,恐怕过得也不会比他原来的生活好。”
谢温烬的眸光闪烁了几下,他有些拘谨地缩了缩身子,扶光仄首看他,总觉得他就像一只受伤了的小狼般。
扶光小声开口道:“他虽然是赫鲁人但也挺无辜的。”
切茜娅伸出一根手指意味不明道:“他们可都是听得见的。”
“什么?”
后视镜倒映出切茜娅的半张脸,“你没有资格替那些因为赫鲁人死去的无辜者下定论。如果真的想要改变现状的话,为什么不彻底地切断这条罪恶的血脉?”
切茜娅哼笑一声道:“可是那些恶人的血脉仍然留存至今,并且继续发起各式各样的暴动。永远别把赫鲁人想的太好,他们对自己的人都狠心。”
历史记载,赫鲁人在掌握大量资源四处征战后,出现了新的和平派。两派厮杀不断,最终以和平派被屠戮殆尽为结果。自此,出现了上等赫鲁人以及下等蠹鲁。下等蠹鲁,则是和平派的后人。他们不支持征战,可却也麻木的去当旁观者。
“有些时候,旁观者比霸凌者更令人憎恨。”
扶光对于切茜娅的话一知半解,眼见话题沉重起来,便又笑着打圆场道:“您严肃起来的样子真是让人”
“欲望十足,对吧?”切茜娅大胆的发言让未经人事的扶光瞠目结舌,她有些窘迫地挠了挠鼻子道:“的确。”
切茜娅闻言心里舒坦了许多,她哈哈笑着转弯,就当扶光要抬手将发丝撩到耳廓后时,一只手突然拽住她的袖子。
谢温烬嘴角下垂,双眸水汪汪的让人无法直视。“那你是不是要扔掉我?老大?”
前座的两个大人闻言噗嗤笑出声,扶光微张着唇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总算是找到了合适的措辞:“你又不是物品,我不会天天把你揣在兜里,也不会扔掉你。”
谢温烬还想说些什么时扶光急忙打断他继续说道:“还有两个小时才能到郊外,我先睡一会。”
她可真是怕他又说出些什么奇怪的她接不上去的话。
见扶光阖上眼睛以后,谢温烬压下纤长的睫羽,掩盖着他眼底浓郁的无法化解的阴翳。
他很清晰地记着梦里的一个场景。
周围血流成河,一个男人满脸血迹有些颓废地转过身,语气却是带着解脱。他说:“我毁掉了旧的血脉,能否给予我们新生的机会。”
然而画面一转,男人在刑场看着被处死的孩提,又凄凉一笑:“他们只是想抹杀所有。”
等扶光再次醒来时,对上切茜娅的眼睛就好比老鼠看见了猫般,惹得她浑身激灵。扶光仄目见身畔的谢温烬蜷缩着身子靠在窗上熟睡,便轻声问道:“我们是陷入绝境了吗?然后你就要宰了我吃肉?”
切茜娅疑惑地“嗯”了一声,随即毫不留情地抬手猛敲了一下扶光的脑袋。
“嘶——”她倒吸一口凉气颇为不满地看着切茜娅说:“我是认真的。”
切茜娅不以为然道:“真想敲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你可一点儿也不像个水系异能者,小霉蛋。”
扶光探出头环顾四周,这是一个已经被摧毁了的村庄。不难看出曾经这里也是一个贫瘠之地,倒塌的烟囱上一具残缺的尸体面目狰狞,切茜娅随手抛着车钥匙说:“把那个小鬼喊醒。”
扶光下意识地抬手护住谢温烬往下歪的身子,“要做什么?”
切茜娅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打开手中的腕表。生命探测仪在此时犹如平淡无波的湖水,她道:“分头行动,我和罗普恩德先生去村西,你们去村东。”
切茜娅将一块腕表扔给扶光,“拿好,陷入危机的时候按一下绿色的按键。这个用来探寻周围生命迹象波动,当然,也包括丧尸和异种。丧尸和异种的波动迹象会狂烈于人类,如果你判断失误,能活着自然是好,觉得自己要死了,就按一下绿键。”
扶光撇撇嘴反驳道:“要死的时候给你发信息有什么用?等你来了以后,我都身首异处了。”
切茜娅对于这两个孩子感到十分不爽,一个嘴比一个贫。她抽了一口烟说:“至少我能来给你收尸,把你的头安回去。就像”切茜娅缄默了须臾似是在思考合适的措辞。
“就像把拉出来的抽屉关回去一样。”扶光很快接了话茬,她一边将腕表戴在手上,一边摇醒谢温烬。
天色渐晚,残阳如血蔓延在空洞的天际,将惨白的云染上它们的印记。尽管扶光十万个不情愿,但还是下了车朝东边走去。
临走前,扶光听见切茜娅说:“稳着点,小霉蛋。别到时候,我真的要来给你收尸。”
扶光回想着以前在廉价酒馆打杂时,人们表达友善常做的手势。毕竟这种只有c区的人才知道的粗俗手势,a区的上等人是没办法理解的。
扶光背对着切茜娅手往后缓慢而坚定地比出一个中指。就在她准备收手时,一颗石头不偏不倚正好打在她的中指上。
“嗷!”扶光切切实实地惊叫一声,很快水元素便将红肿的手指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