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都必须把她身子治好,”陆昭珩道,“用这世上最好的补药,也要让她恢复如初,听见了么?”
白更生心中狠狠冲他啐了口,将乖徒儿祸害成这副模样的人,不正是他吗?现在又装作一副悔恨痛彻的假意给谁看?
“是。”白更生恭敬答道。
有了陆昭珩授意,白更生现在已可光明正大出入偏院。
他先让青彤用最为滋补的药材煎好了药,然后亲自端着送进了屋中。
陆昭珩已经离了府,姜醉眠像是刚刚醒来,正一个人坐在镜台前梳妆。
“徒儿,来,先把汤药喝了。”白更生将那碗黑苦浓汁递到了她跟前。
姜醉眠原本就苍白的脸颊被映衬得更加没有了气色,她望着白更生:“师父,必须要喝吗?”
白更生语气不容置喙:“必须喝,而且一日要喝两次,每次都要喝得干干净净才可。”
姜醉眠紧紧皱着眉头,还是将那药碗接了过来,极其痛苦地仰头喝完。
白更生宽慰地笑了,又将一小碟泛着青绿色的酸甜青梅蜜饯放在了她面前。
“太苦的话吃一颗压一压。”
姜醉眠望见那迭青梅,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问道:“他让人做的?”
陆昭珩怕苦,喝药时便会让人送蜜饯止苦,她先前便见过他吃这种青梅。
白更生没答。
姜醉眠捏了颗青梅果肉,放进了口中,饱满甜蜜的果肉顿时被牙齿挤压着渗出些里面带着酸意的汁水,甜味和酸味交织错杂,倒是真的将苦涩冲淡了。
白更生见她总是这般闷闷不乐,出声劝解道:“徒儿,事已至此,你千万不要放弃自己,赵棠将军不是说有了救你出去的法子了吗?西北军不日便将护送辽国使臣一道启程回边疆,届时应该就会是他所说的时机。”
姜醉眠听言,却并没有什么触动之情。
上次青彤只不过送来了赵棠的一封亲笔信,就险些被陆昭珩下令杀了。
她真的能逃得出他的掌控t吗?
她不知道。
“师父,我觉得好累……”
她望着铜镜中映照出来的俏丽芙蓉面,即使面容苍白如纸,也像是个清冷的病美人。
不只是心里很累,她也是真的越来越觉得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无休无止的掏空她这具虚弱的躯壳。
或许她真的病入膏肓了罢,只是师父看她可怜,不愿将实情告诉她罢了。
“师父,若我死了,你有把握带彤儿离开这里吗?你当初能从宫中全身而退,现在一定也会有办法的吧……师父。”
白更生看着她的背影,忽然生出一种感觉,他的徒儿明明正端坐在他跟前,却像是离得他越来越远了似的。
他心中一顿,急忙道:“傻徒儿,你要做什么?你千万不能做傻事,知道吗?!你现在的身子并非寻常,感觉到累也是正常现象,你只要听为师的每日好好喝药修养,等过几个月后便能寻得解脱了,你相信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