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闻实在没办法,叹了口气,低头翻开自己随身的包包,从最里面的夹层拿出一支钢笔递给他,“喏。”
霍决的表情有了一丝松动,但没有伸手去接,非要她一举一动都清楚说明,“什么意思。”
烦不烦。
时闻“啧”一声,抓住他卫衣领口,将他往下拽,要他驯服低头。
然后安抚般亲了亲他唇角。
“你知道它有多重要。”她直视那双黑沉沉的眼睛,在人来人往、收纳聚散的机场里细细声哄,“暂时替我保管,等我回来,好不好?”
这是时闻母亲留给时闻的钢笔。
一支黑金限量的万宝龙阿加莎。时闻几乎从不离身。
霍决一言不发地注视她。
似乎在审视这个承诺是否可信。
直至她再一次主动靠过来。他才垂下视线,不情不愿“嗯”一声,连同她的吻一起郑重收下。
39
曼谷旺季,游人如织。
时闻从伦敦直飞,余嘉嘉跟筱林在甲米浮潜几日,和她差不多时间落地素万那普机场。
从阴湿的高纬度雾都,到燠热的湄南河岸,空气和水的味道都明显不同,鼻翼翕动时隐约有股香茅与柠檬叶的味道。
时闻脱掉外套,加了张泰国手机卡,手动输入一串号码,拨出去,没通。随后便删了记录,打开微信,推着登机箱往外走。
筱林高挑浓艳,搭着余嘉嘉的肩,在出租车乘车点远远冲她招手。
和霍决以为的不一样,她们三个并非相识不久、关系浅薄的大学同学。余嘉嘉在父母离婚前,在尚德高中上过一年学,是时闻的前桌。筱林是余嘉嘉的表妹,和时闻上同一个高考补习班。她们都是云城人。
余嘉嘉性子软,又天生眼浅,这会儿眼尾红红,被时闻和筱林熟稔地搂在怀里取笑,一左一右夹着上车。
她们选在沙吞下榻,抵达时间不早了,时闻又是长途飞行,当晚便没有外出游玩。拿了酒店三张赠票,上大厦顶楼的skybar吹风看夜景。
夜间人不拥挤,比起日落时人人排队拍照的阵仗要自在许多。三人之中只有筱林算能喝,时闻两杯红酒的量,余嘉嘉更次,去哪都是无醇莫吉托。
太久不见,彼此话都密。但皆默契不提时闻家事,只拣一些日常琐碎分享。
说得最多的照旧是筱林。
她跟她的异地初恋数度分分合合,不久前上门捉个正着,赤手空拳将人揍进急诊,至此落下帷幕彻底拜拜。
“惟有讲知人知面不知心咯。”她抿了口酒,翘着二郎腿夸张笑叹。
“外面个个都讲我高攀。他有钱,长相好,性格稳定,做事面面俱到,做戏也入木三分,搞到好像真的非我不可一样。我好有自知之明的嘛,客观条件是我衬他不起,提句分手都没立场。结果,哦豁,人家跟炮友玩捆绑艺术玩到飞起,还说什么纯属精神释放的性实验。youknow,jtaga虽然我跟别人玩这种光溜溜的游戏,但内心最钟意的还是你。理由更别提有多冠冕堂皇,因为我知道你接受不了这一面,不想伤害你的身体,但同时又想满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