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黄,是你吗?”她试探般地问道。
野兽群中央鏖战中的那个血色怪兽停住了动作。他的瞳孔放大,从柯义那边夺来的心脏重重一跳,他刚想应声,随后被一众兽人撕开了胸膛。
阿黄在菜菜的面前被撕扯开了。发黑的血液从那早该溃败的身体里喷薄出来。而那些本不属于他的东西,早早就分崩离析。
菜菜嘶哑的悲呼在风雪呼啸中、野兽嚎叫中显得微不足道。
柯礼也逐渐丧失控制,他目眦欲裂。他觉得自己大脑里一片空白,而这片空白,又彻底被无边无际的黑色替代。
他扑上去,将挂在阿黄身上的犬族们一个个扔出去。
那些犬族因为姚钥的味道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他们被柯礼远远甩出去,在墙上砸出一个大洞,然后又会重新扑到阿黄那里,争抢牛骨头。他们撕咬着,嘶吼着,在姚钥的身上留下无数齿痕,又被柯礼咬住脖子扔出去。
柯礼的身上也带了伤,很重很重的伤。身上的血分不清哪些是自己的,哪些是他们的。
这场无止尽的战役不知过了多久,风雪渐息,他感到时间变得迟缓。大家都放慢了速度。
随后大家完全停止了动作,滚在地上捂住了脑袋。
*
柯礼——柯礼——
柯礼听到有人在叫他。是从空中传来的声音。
他抬头,发现旷野中有一棵树,而他站在树下。树下还有松鼠,屠户,和狐貍。他们捧着松果,捧着牛骨,捧着三只绵羊。
有一个女孩坐在树梢上,她的背后是一轮金色的月亮。
女孩的脚踝雪白纤细,女孩的身体光裸圣洁,她在枝桠上坐着,脚一晃一晃的。
她叫他名字,认识他。可他怎么也想不起来她是谁。
“你是谁啊?”他问。
“我是你用绵羊、用牛骨、用松果换来的金色的月亮。”她回答。
“你在这里做什么啊?”他又问。
“想和你说说话。”她回答:“我等你等的有一阵儿了呢。”
“那你能下来吗?你坐在那里,背光,我看不到你的脸。”柯礼说。
“不可以哦,月亮只能在天上。不能去到地上。”她说。
“那好吧。”柯礼觉得头有点沉,有点痛,他说:“我的头很疼。怎么回事?”
她笑得很开心,脚丫转了转:“很快你就不疼了。”
他怀疑:“你怎么那么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