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像那样的人吗?”林禹成说,“纯玩也没什么好玩的。人生长着呢,不做生意我干嘛去?总得找点事情瞎忙活。”
“服了,你这在我听来就不像人话。”陈盛从喉咙里低笑两声,“我还挺怀念你以前那个桀骜不驯的样子,现在的感觉就像是被磨平了棱角。”
林禹成转回半个身子来:“你要不寻思寻思我的棱角是因为谁被磨平的?”
“也不能全赖我吧?没有我也会是别人。你这人天性正直心软,就是操劳一辈子的命。”陈盛说,“说起来我也只是知道你不喜欢做生意,那你到底喜欢什么呢?”
陈盛说完才反应过来,他好像确实没细想过这个问题。
他一下子精神了,还去扒拉林禹成:“嘶——是啊,你喜欢什么呢?你说你不好烟不好酒,不贪财不好色,让你管个公司跟扒你一层皮一样,可见你对权力也没什么感觉。那你还活个什么劲儿,哥们你这是要成仙啊?”
“哎哟你还让不让我睡了!你要不还是去隔壁吧?”林禹成烦道,“喜欢什么就能得到什么吗?喜欢什么就能去追求什么吗?挺大个人了一天说话还跟小屁孩似的,难道你就很喜欢跟那帮所谓的‘发小’一块儿玩?这不没办法吗,不都是人脉吗?”
陈盛这才不吭声了,林禹成本就困顿至极,骂完没几秒就沉入了梦乡。
喜欢什么就能去追求什么吗?不能的,林禹成现在无比确定这一点。
睡梦里,那些在陈盛面前不敢回味的感受去又复来。
他站在空旷的泳池中央,四下里是消毒水味,整个场馆内空无一人。直到女更衣室的门一动,那个身影走了出来。
上次见朱茗是在餐厅,她披散着长发,看起来温柔恬静。而这次她将长发挽起,用抓夹随意地固定在后脑,露出其下凝脂般的脖子,和几绺俏皮的碎发。
然后她转了过来,就像陈盛所说,她选了一件比基尼。
林禹成也不是没去海岛度过假,包括平时在健身房游泳时也有遇到过穿这类款式的异性,但是他可以发誓此前他从没有像这样盯着看过。
是因为最近忙画展的事,所以审美有所提升吗?他眼中的朱茗就像一幅油画一样,不论配色、体态还是肉感,都恍若刚从大师笔下诞生。
林禹成当然知道这样不妥,立刻想移开视线,但是在他这么做之前,他发现朱茗分明也在看他。
或者说,是在观察他。
那如炬的目光甚至比他更加热烈焦急,火舌般舔过他的双肩、锁骨、两胸,然后还要往下。
他几乎要被灼伤了,慌忙叫道:“茗茗!”
他扑进水中,用冰凉的池水给自己降温,顺便想往岸边游。但是几乎同时,他听见一声惊叫。
他立刻起了身来,却发现自己已在岸边,而朱茗就在他眼前掉进水中。
来不及多想这是为什么,他条件反射地抓住她的上臂,将她一把拽起。
同时,那柔软的臂膀完全是本能地攀了上来,绵绵长发滑过他的胸口肩头,不善水性的人儿双眼通红,伏在他肩头用力地咳嗽着。
毫不夸张地说,他想回头看看陈盛有没有从男更衣室出来。
如果被陈盛看到这一幕,要怎么解释呢?但是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吧,这是在救人啊。或者说他为什么会觉得这需要解释呢?他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呢?女生原来是这么柔软的吗?这香味是真实存在的吗?当时情况那么混乱,他们贴得那么近,接触的真的只有手臂吗?不不不这不是救人时该想的事,但是他所感受到的柔软真的只是手臂吗?!
林禹成的心跳快得仿佛是得了什么大病,他忽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将脑袋埋向那玉一样的颈子,疯狂地亲吻……
他大吸了一口气,诈尸般睁开眼睛。
现在是,半夜三点。
林禹成怔怔地看着自己房间的吊灯,胸腔剧烈地起伏着,再往下,一杆枪笔直地指着天花板。
还没缓过神来,旁边的人四仰八叉一个翻身,胳膊“啪”得打在他胸口,差点把他吓萎。
林禹成用了几秒才想明白,就算现在陈盛醒了,也不会知道他做了什么梦,更不会知道他怎么会把自个儿梦成这个状态。所以,没什么好怕的。
caldown,caldown。
他轻手轻脚地把陈盛的胳膊挪开,又蹑手蹑脚地下床,走进隔间的浴室。
然后他开了最冷的水,自虐般冲刷着。
那之后,四下无人时,林禹成偷偷点开浏览器,输入着会被全世界男人唾弃的问题。
【喜欢上好兄弟的女朋友了怎么办?】
不不不不,不是这样。
他一口气全部删掉,重新输入:【做梦梦到好兄弟的女朋友了怎么办?】
但是搜索结果没有什么从心理学角度出发的,大都是些周公解梦,有人说是凶兆,有人说是吉兆。
他琢磨了一会儿:【好兄弟对他的女朋友并不认真怎么办?】
回答大致可以分为“沟通交流”和“关你屁事”两类。
于是他继续输入:【好兄弟对他女朋友并不认真那我能不能……】
还没打完就狂按退格键不撒手——他都在想些什么?!
只是做梦梦到而已能证明什么吗?何况这又不是春|梦,就亲个脖子而已哪能叫春|梦啊。虽然对象是兄弟的女朋友这可能确实有点离谱,但是因为做了这种梦就觉得是喜欢这绝不是一个成年男子该有的心理。可能就是跟朋友的女友接触的禁忌感对他造成了一些冲击,但是因为这样反而心动的话那也太变态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