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茗吃饭的嘴巴再次顿住:“哥你这是不是有点密集了。”
“吃饭吗,就随便聊聊,反正我说话也不可信。”这是开始扫射了。
朱茗哑口,林禹成就继续:“但是就像他说的,他确实什么都愿意跟我分享,我这人也不记仇,就继续维持这个岌岌可危的友谊。再后面就是他玩弄女生感情的事儿——我当时是想跟他绝交的,但恰好又欠了大人情,所以就继续处着。我倒也没想到他干的那些脏事最后会落到我头上来。”
说话间林禹成的餐盘便见底了。
他将筷子放下,这次看起来格外严肃:“我之前不好说得太明白,但这次你帮了我大忙,我觉得我应该非常正式地跟你说一下——陈盛不是什么好人。如果你觉得我信不过,那你可以试着问问他,说是我透露给你的也没关系。”
这话给朱茗说着急了:“我不是信不过你……”
“没关系,习惯了。”林禹成说着,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朱茗还想再说点什么,却听店里的布谷鸟时钟报时了。
“啊,这么快就1点了!”朱茗着急地扒拉下最后一口饭,而对面林禹成已经拿过车钥匙起身。
倒是没有迟到,但是同学们都习惯早到一点准备画具,于是那辆乌黑油亮的车开过去时,便吸引了赶课的同学们的视线。
车在美院楼下停下,朱茗匆匆从副驾驶下来,不忘探头回去道谢:“谢谢你啊禹成哥,我这边……我得赶紧了。”
而本该直接把车开走的林禹成,不知为何却从车上下来,笑笑地回应:“没事儿,你去吧,不用谢。”
朱茗无暇细想他下车干嘛,飞快地就往画室跑去了。
林禹成知道路过的学生们在瞄着他窃窃私语,但也硬是在车旁站了一会儿。
其间他因为觉得被议论不舒服而拿起手机,刚好给陈盛发去消息:【人送回来了,已经去上课了。】
顺带发过去的,是一盘淋满辣酱的鸡排和用番茄酱画着爱心的蛋包饭。
世界盛会
“林禹成你要死啊,你是不是要死啊!”刚回寝室的林禹成就这么被陈盛吼。
他也不多话,就一脸无语地换衣服、去阳台给多肉浇水、顺带收回阳台上晒的被子。
陈盛则一路跟着他喊:“你告诉我你想干嘛?你给我发那图片什么意思?你不应该跟我解释解释吗?”
林禹成索性把被子扔床上,然后转回身来跟他理论:“怎么着,不是你女朋友吗?我约出去一趟不是急死你了吗?那我回来跟你报备还报备错了?”
“你少跟我装蒜,你那是报备吗?你那就是挑衅!”陈盛这次是真不打算怀疑自己的直觉了,“你要不再打开手机看看你给我发了什么?你给我发那张图什么意思?”
林禹成还真打开看了:“这图怎么了?茗茗一下子帮我谈了三幅画下来,我本来还愁画廊中间那块儿环形场地怎么用呢,这一套图一上直接解决了。就这我不能请她吃顿饭?还是说请女士吃饭必须要经过她的男友批准?”
“你觉得不用我批准,那你还发给我看干什么?”
“我就随手一发,谁知道你能想这么多。”
“随手一发?你是会随手一发的人吗?你每天跟那么多画家、老板、员工对接,你说你随手一发?”
“那我跟你发消息也得跟和画家、老板、员工一样吗?”林禹成指他,“我告诉你陈盛别跟我犯浑,我让你对女生认真点,可没说让你像这样疯疯癫癫的。”
陈盛一把把他的手打开:“我疯疯癫癫?你自己对着镜子看看你自己还有没有人样了!什么人跟别人的女朋友吃饭还得拍照发给人家男朋友?”
“服了。”林禹成连连摇头,索性转回头去铺床,“刘教授选择独身生活真是明智,她要是有个老头管着,还真未必能有今天的成就——你也醒醒吧陈盛,时代变了,早就不是男人能对配偶的职业理想说三道四的年代了。”
“你省省吧林禹成,少来这些政|治正确的。”话到此处,陈盛的语气终于也冷下来,“今天茗茗不在这儿,你跟我演什么呢?”
林禹成铺床的手一顿,然后继续铺开:“真希望茗茗能早点看到你这副样子。”
陈盛给他气笑了:“你说什么?”
“怎么,你也知道见不得光吗?”林禹成铺好了床,回身推他一把让他闪开,又去桌边开电脑准备干活,“其实你跟之前也没什么区别,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横竖都得演。你说茗茗知道所有关于你的事,还觉得你是个好人,我看也未必——说到底你还是装的成分多吧?”
“我……”
“自己亏心事干多了心里没底,还跑这拿我撒气来了,你可真有意思。”敌明我暗,林禹成占了上风,“不过你是该着急着急,毕竟跟个假人谈恋爱确实一点意思没有,就我个人感觉啊,茗茗确实也没多喜欢你。”
陈盛又一次破防:“不是我女朋友喜不喜欢我轮得着你感觉……”
“别整这些酸事了,我现在没这个空——画廊查出一批吊顶材料有问题,来源不明。”林禹成边说边登公司内网继续处理,“好在是员工心细,查出来了,不然万一装了之后撑不住吊灯,砸下来了,不死伤人也没人敢来了。”
陈盛其实觉出味儿来了,但还是习惯性贫嘴:“你就不能别装吊灯?”
“这是我装不装吊灯的事儿吗?”
“知道你意思。”陈盛瞄他两眼,“晚上我回家用我爸电脑看看佘家那边的数据,看有没有什么茬可以找。出人命的事儿也敢这么玩,高低得回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