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本來面無表情,聽了赤衣男子這番話之後,他才面色微動,稍稍挑眉,將視線落回到楚照的身上。
是個俊俏公子。他心道。
身材頎長,雖說有些單薄但仍不失貴氣。而面容似乎也與他的一個故人有幾分相似。
「是這樣嗎?」劉老闆再度打量了一遍楚照,聲調拖得悠長,「老夫劉成恩,是這范樓的東家——敢問閣下又是哪位?」
他一邊打招呼,一邊伸出手來,示意旁邊的兩個人可以退下了。
那兩個人互相交換過眼神,便點頭離開了。
霎時間,檐下燈前,又只剩下四個人了。
些許薄汗又從楚照的額角滲出,這劉老闆說話慢得好像太監一般,和何桓生可以說是兩級反轉——怪不得後者不肯過來。
恐怕會被這劉成恩給氣死。
好在楚照並不用擔心太多自己人設問題,她面對誰都是一副高冷深沉的樣子。
只需要掌握核心要義,寡言少語即可。
她簡短回復道:「在下楚照,大殿下的弟弟。」
劉成恩本來還不甚在意,一聽這話,他的臉色倏然一變:「你是。。。。。。楚二殿下?」
和楚滄私下來往這麼多年,劉成恩只是聽說楚滄有個弟弟,但是他和楚滄的交流並不多,加之楚滄同其弟關係如何常人並不知道——是以劉成恩從來沒見過楚照。
楚照不說話,只是輕輕頷。
她的手心又有汗液滲出,感謝冬天,她額角上面的薄汗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劉成恩眯縫了雙眼,從楚照的眉眼到嘴部全部都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
詭異的眼神看得楚照直發毛——她如今不能迴避這種目光,否則就是怯場。
思及此,她還是故作鎮定地盯了回去。
舟狀頭,鬢微霜,扯著嗓子像太監——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地方嘛。
劉成恩打量完畢,回過神來對上楚照眼神的時候,不禁笑了起來。
似乎是確認眼前這個貨真價實一般。
「嗯,老夫就說,剛剛看見殿下,還覺得有些眼熟呢,」劉成恩笑了起來,「老夫同令兄多有往來。往常只見過大殿下,今日得見二殿下才發現,二位殿下俱是芝蘭玉樹啊。」
楚照皮笑肉不笑:「過譽了。」
「哪裡過譽?」劉成恩眼珠子骨碌一轉,「既然二殿下來了,那麼大殿下此刻又身在何處?如今外面懸掛著的那盞花燈,還是為他設的規則呢。迄今為止,老夫還沒有接到消息。」
楚照一怔。
這佬兒還說什麼他和楚滄交好,居然連楚滄死了的消息都不曾收到過麼?好歹她哥哥也死了有那麼幾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