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葶能聽出男人話語中的鄭重,可,也正因為這份鄭重,才叫她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慶幸的是,幾秒靜默後,對方又開了口:「通話時間到了,等我確定哪天回去,再給公社來個電話。」
「好。。。」
成功與兒子通上電話,胡秀整個人都處在興奮當中。
與王書記告別後,下樓的步伐都是輕盈的。
只是她的好心情沒能維持多久,剛出一樓大廳幾步遠,兒媳就被人撞的一個踉蹌。
胡秀下意識伸手拽緊兒媳,等人站穩後,扭頭衝著莽撞的傢伙皺眉質問:「你這人怎麼回事?咋直直往人身上撞?」
得虧葶葶反應快,不然鐵定要摔個跟頭。
到時候還得護著懷裡的小傢伙,能撈著什麼好?
這麼一想,胡秀看向男人的眼神就更犀利了幾分,合理懷疑對方是故意的。
錢革命當然是故意的,這麼好看的女人他還頭一次見,就算對方男人是軍官惹不起,但借著撞人的機會摸一把也值了,反正這種事他沒少做。
只是沒想到這女人反應太快,什麼也沒摸到不說,還被死老太婆指著鼻子嚷嚷。
不過。。。錢革命對自己這張臉頗有自信,他扯了扯中山裝衣擺,改變策略:「對不住,方才是我沒注意,這位女同志,沒撞疼你吧?」
這年代人大多淳樸,見他態度不錯,胡秀便緩和了臉色。
倒是藺葶,一眼就瞧出了對方的不懷好意。
她皺了皺眉,沒搭理,轉頭看向婆婆:「媽,不是趕時間嗎?」
胡秀看了下手腕:「對對對,供銷社該開門了。。。按時間算,嘯小子應該來得及趕回來過年,等會兒去供銷社還得再多備些年貨,對了,你倆結婚時他沒趕回來,再稱些糖給村里孩子散散。。。」
想到要買的東西有點多,她腳下的步伐就更快了幾分。
供銷社的東西本就不好買,如今趕上過年,就更難了。
出大門時,婆媳倆又與看門的大爺招呼了聲。
本來只是禮節。
不想對方卻朝兩人招了招手。
待婆媳倆靠過去時,就聽大爺說:「剛才撞你那人是靠造反打砸起家的,心思髒的很,丫頭平時防著點,這世道啊。。。亂著呢。」
藺葶一開始就瞧出對方不懷好意,所以情緒還算穩得住。
反倒是胡秀,得了提醒,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那人是故意的。
頓時就不幹了,她哪裡願意兒媳吃這啞巴虧?氣的渾身發抖,轉身就要找人算帳。
還是藺葶眼疾手快攔住人,先好好謝過守門大爺,才硬拉著婆婆離開。
她也氣憤、噁心,但對方只是撞了她一下,鬧起來也不占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