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起來,今日入圍場的都是男人,善騎射的男人卻沒有一個穿的是如此清的淺綠色,只有那個……戴著帷帽的羨容郡主的郡馬。
電光火石間,容不得他多想,此人一出手便是勢不可擋,他沒有長兵器,便索性從馬背上下來,抽了身上短刀應對。
交手時他才發現,對方用的竟然是一根樹枝。
就是一根,隨手在地上撿的枯樹枝!
如此狂妄,今日定要活捉他,重刑伺候,審出他這背後主謀。
陳顯禮手持短刀朝對方刺去,但在交手這一刻,他已感覺到自己輕敵了。
對方的身手比他快得多的多,氣勢也凌厲得多,他開始想,或許自己不能活捉他。
這一招對陣兩人擦身錯開,陳顯禮還未及回頭,便有一道涼意自頸後傳來。
竟是……如此之快。
等他感覺到那涼意時,已經晚了,他看到那根被自己看不起的樹枝帶著血,從自己脖頸間穿了過來。
這一刻他想,他錯了,他該在第一時刻,騎馬拼命往前逃。
「你,你是……」
剛才那正面相對的瞬間,他看到了這綠衣人的臉,仿佛覺得他像是……
然而身後的人沒有回答他,手輕輕往前一送,陳顯禮便站不住,帶著頸間那根樹枝倒在了地上,眼睛直愣愣睜著,仿佛有什麼沒弄清的憾事。
秦闕沒將那屍體多看一眼,轉過身再次掠上樹梢,往來時的方向而去。
行到之前下馬的地方,還未下地,便見一頭野豬從樹下躥過,斜著往右穿了過去。
下一刻,兩個騎著馬的人從後面過來,卻沒去追那野獵,而是往林子深處直行而去。
這是十分奇怪的事,這雖是皇家圍場,獵物眾多,但如此多人同時來狩獵,一人能撞到的獵物也少,撞到也只是些兔子山雀之類的尋常物,所以王羨容見到只狐狸也會興奮得找不著北,因為那已經算運氣上佳。
而一頭野豬,則是能名列前茅的存在。
兩人不只沒去追野豬,還停了下來,其中一人道:「分頭去找?」
另一人道:「不,一起,他們有兩個人,你解決男的,我解決女的。」
「好。」兩人說完便策馬往前而去。
看著他們的身影,秦闕很快意識到這兩人說的竟是自己和王羨容。
因為這圍場,進了林子的就只有一個女人,也只有他們,是同乘一騎進來的。
所以這兩人是來殺他們的?
顯然他們此時撞不上自己了,他們只能去殺了王羨容。
王羨容若是今日死,確實能省去他不少事,但同時這圍場便在一日內死了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