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三人安心调节的那段时间里,王宏光先把万物生命的掌控权归还给万物,再在心中规划起自己接下来的安排。
“尽管信的封印已经得以解除、回归的线索得以确定,但是七年的不辞而别而产生的后果是必须由自己和灵儿一起去承担的。所以,在没有为望兴镇的教育事业做出大量贡献之前,自己和灵儿是不可能有空闲的时间去寻找传送法阵的。若把这个任务交给柳明和雪柔儿的话,自己又有些不甘心。所以,必须想个折中的法子。而且还要是在寻找的任务往后推迟的不利条件下,能让他们的等待更显价值的方法。什么方法比较好呢?”
王宏光在心里说道。
随后的那段时间里,王宏光都在思考这个问题。直到三人身体调节的差不多了,王宏光才想出问题的最优解。
“不过,告知他们这个最优解之前,我们似乎要稍微移动下脚步了。毕竟庭院外的来客是敌是友,还尚未可知呢。”
王宏光感受着庭院外十几号人的气息,在心中思索着说道。
三人像王宏光那样将能量的掌控权归还给万物后,王宏光略显严肃地说道:“接下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由于事情非常重要,请你们跟随着我移步至书房。”
说完,王宏光转头向着自己书房的位置快步走去。夜灵儿拿着客桌上的那封信紧跟丈夫的步伐。而柳明和雪柔儿也似乎现了什么,紧紧地跟在王宏光、夜灵儿的身后。
原本非常热闹的客厅,一下子就变得安静下来。而原本寂静无比的四周,却突然变得喧闹起来。潜伏在其中的十几位监视者,都为这突然生的变化大吃一惊。不过,短暂过后,王宏光临走时的一番话语,还是立即将他们的神情由惊讶变为严肃。
身为由花虎亲自培养出来的暗卫,任何的突事件都不能阻挡他们完成任务的决心。所以,只要王宏光四人出现有目的性移动的趋势,他们就可以预先进行监视阵地的部署与转移。
可奇怪的是,虽然知道王宏光四人进入了某间书房、知道他们没有一次离开房间、知道他们在不停地交流着某些事情、知道他们此时脸色的变化,但就是不知道他们此时所谈论事情的内容。就好像王宏光四人所在的书房是一个屏障区,无论内部出多大的声音,外界都听不到。
面对这种从未有过的处境,就算是监视经验非常丰富的暗卫,也有些不知所措了。
十几号人中,一部分人认为我们应该不顾这种特殊情况而选择继续深入;另一部分人认为我们不应该打草惊蛇而选择静心等待。就在激进派和保守派争执不下而准备兵分两路时,传令兵带着花虎的密令来到了他们的面前。无论两派再怎么有意见,只要花虎的密令一旦下达,也都必定听从和执行。而这次的密令,却让两派都感到疑惑不解。
花虎的密令如下:“王家宅府,暗藏玄机。不解玄机,监易无用。吾思索再三,王家监夜一事只可弃之而去。吾此决定,实属无奈。”
没想到,花虎没有选择继续深入,也没有选择静心等待,而是选择放弃和撤退。这不让他们怀疑,传令兵篡改了密令。不过,密令上的专属印记,让他们不得不接受撤退这个决定。
十几位暗卫,听从花虎的密令,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王家宅府。而在撤退的途中,有一位暗卫因自己的一点好奇心而差点丢了自己的性命。
这位暗卫以回家看父母为由,离开了大部队,悄悄绕路回到了离开前的原位。看着书房中交流不断的四人,他准备悄悄潜入。可是,他还没有触碰到王家宅府的外墙,就被不知从哪里来的荆棘牢牢锁住了四肢和颈部。
身为一名暗卫,具有很强的危险感知,甚至能提前预知来临的危险。可奇怪的是,荆棘的出现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而更令他出乎意料的是,这些未知的荆棘,不仅粗大、全身带刺,而且莫名具有灵性。所以,它们释放出的“寒意”,竟然让他身体颤。他感觉到,只要自己有再向前的念头,身体就会被这些荆棘撕烂。而对活下去的渴望,再一次救了他的性命。他没有继续前进,而是背身离去。随着他的远离,四肢和颈部的挤压力正在慢慢地减轻。等到他看不见王家宅府时,那未知的荆棘已经悄然离去。他停在原处,转身向着那已经看不见的庭院郑重地鞠了一躬。然后,就提步离去。而这一次,他再也没回来过。就连之后有关监视夜灵儿的任务,他也都一一选择了不参与。
而在书房,王宏光感受着那位影卫气息的消失之后,示意妻子将空间隔离法阵撤除。原来,所谓的隔音区,只是夜灵儿布下的空间隔离法阵。
等到那透明的一层薄膜消去之后,王宏光就把自己答应镇长重新作为一名讲师来赎罪的事情告诉了柳明和雪柔儿。并且告诉他们,有关王夜冰的知识培养计划。
王宏光想通过将自己的实况,来让他们知道自己暂时没有时间去寻找传送法阵。并且期望他们,能像自己这样当一名讲师去为望兴镇的教育事业奉献自己,从而好好地度过那空虚、漫长的空余时间。简直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柳明和雪柔儿知道他的“小心思”。但为了不让他的目的轻易达到,他们故意思考了十分漫长的时间。
直到夜灵儿都看不下去了,并且略显生气地说道:“好了!柳明、灵儿,不要再拖延时间了!再拖延下去,宏光就要哭出声来了哦!”,沉闷无声且停滞不前的氛围才开始出现类似于玻璃破碎的改变。
听到夜灵儿的这番话语之后,他们两人沉思的表情瞬间破功。要不是他们拼命忍住,恐怕就要笑出声音来了。而同一时刻的王宏光,则正一脸无奈地望着妻子,无声地赞赏妻子做法的“奇特”。
看着两方表情的变化,夜灵儿无比满意地点了点头。
等到柳雪两人笑得差不多了,王宏光才不慌不忙地轻声问道:“柳明、柔儿,你们愿意向我和灵儿一样,当一名无私奉献的讲师吗?”
雪柔儿回复道:“讲师是什么职业,我并不知道。但是,我总感觉这个职业蛮有趣的。所以,我想试一试。”
至于柳明,只是点了点头,简单地表明了自己的想法是与雪柔儿的十分相似的。
王宏光得到两位伙伴直接性的答复之后,着实松了一口气。
夜灵儿也因有新同志的加入而使得目光变得更加柔和起来。
之后的夜晚,王宏光和夜灵儿毫不疲倦地与他们两人交流着有关望兴镇的教育事业的详细内容。他们想通过此次难得的面对面交流会,来让柳明和雪柔儿对讲师这一职业更加了解。等到他门上任时,不会手忙脚乱。
等到这场交流会彻底结束时,天空的东方已经微微泛白了。
·而就在这四人彻夜长谈的那段时间里,镇长的小木屋里莫名生了一件奇事。
送走了王宏光和夜灵儿之后,李孝成回到了办公桌前去处理镇内外剩余的事情。完毕后,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后庭自己休息的房舍。
镇长小木屋的后庭房舍成回字型构造,左三右三分布。总体为三层楼,对应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是自家人进行休息、工作的地方,主要位于一楼。第二部分是来访的镇内人士借宿休息的地方,主要位于二楼。而第三部分是来访的镇外人士借宿休息的地方,主要位于三楼。
这种设计和安排的要求,最早是李孝成的父亲李宗盛着重提出的。当时他的理由仅仅是“未来的望兴镇,不仅仅有本镇居民的存在,还会有外镇旅客的到来。我的这种要求,仅仅是为了应对未来的这种变数。”然而,从它建立到现在、从李宗盛到李孝成,入住三楼房舍的人数并不多。
在王宏光和夜灵儿神秘离镇的七年里,镇中的许多居民和官员曾多次向李孝成上书来请求将三楼房舍的入住权转让给镇内的居民。他们这样做的原因,就是与外镇来客较少的实情有关。
对于他们的请求,李孝成思考了很长时间。最终,他还是决定后庭房舍的入住权分配一切如旧。为了坚持自己这种决定,他曾多次婉拒了他们的请求。
虽然房舍客源的分配是个小事,但是镇长的小木屋在他们心中可谓是圣地。他们不想要外来人玷污了这片圣地。所以,他们“不服气”地向李孝成追问了不变的原因。
当时的李孝成,并没有直接通过言语来说服他们,而是根据望兴镇现如今的情况间接地表明了自己的决定。
在某次回信中,李孝成是这样说的:“我知道你们非常担心外来人会破坏父亲所见的小木屋的宁静。而按照目前的望兴镇政治、经济、军事、教育等方面展来看,未来的望兴镇必将会吸引大量外来旅客的到来。我的父亲很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所以我想继续按着他的想法去做。对于你们所担心的事情,我保证它一定不会出现。到那时,如果我的保证没有奏效,二、三楼房舍的入住权就交给你们管理。而我,任由你们处置。”
正是这封回信,那些民和官员再也没有上书请求。但是,对于镇长小木屋的监督从未停止。直到现在,李孝成也没有失信。所以,后庭房舍地入住分配权依照如旧。
在一楼,李龙的房舍位于左边三间的第一间,也就是最靠近后庭大门的位置。那位逝去的前镇长,原本是居住在与李龙位置相对的房间。也就是右边三间的第一间。而李孝成的房间当然是紧邻着父亲的房间,也就是右边三间的第二间。
在自己休息的房舍中,李孝成他稍微清理了自己的身体、换了一套干爽的衣服后,就立即躺在床上。不过多久,他就酣然入睡了。而奇怪的事情,就从此时开始了。
不知道是不是收到夜灵儿特地制作的那四碗小菜的影响,李孝成今夜睡得非常香。可以说,从十年前继承父亲的责任后,李孝成他已经好久没有睡得这么香了!
睡得香,必做好梦。没有在父亲生前好好尽孝,这是作为亲生儿子的他感到最为遗憾的事情。而即使是这样,上天还是不肯“放过”他。人人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是,在李宗盛离世的整整十年里,无论李孝成如何去思念自己的父亲,梦里始终不见父亲的踪影。而这一次,上天似乎饶恕了他。让他在梦中与自己的父亲相见。
梦中当时的情景是这样的:“李孝成变回成十年前的样子。一个人在黑白相交的大地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着。路上的风景都随着四季时令的转变而时时刻刻生着变化。对于此种特殊景象,李孝成感到十分好奇,想要停下来仔细观察一番。可没想到,他的身体不允许他在此停下。他就这样走啊走啊,莫名来到了望兴镇最具历史意义的山——望兴山的山脚下。此时的望兴山,与他印象中的略显不同。在这里的望兴山,整体散着别样的光芒。而且吸入肺中的气体,是那么清香、那么甘醇。仅仅是一次短暂的呼吸,就去除了李孝成漫长的路途所带来的疲倦。
而在这里,他并不是孤身一人。在他视野的不远处,出现了一名观山者。他将自己的双手放在后背,静默地注视着面前的望兴山,仿佛他和整座山融为一体。这名观山者是那么的不起眼。要不是李孝成稍微仔细地环视一下四周,可能连这名观山者的人影都见不着。可是,当他注视起这名观山者时,目光就再也没有移动过。仅仅是他的背影,就让李孝成感到无比的熟悉、亲切、安心。随着这种感觉,许多回忆得以在脑海里一一浮现。强忍着即将喷涌而出的泪水,李孝成叫出了那值得自己骄傲和自豪的称呼——父亲。随后,这名观山者转过身来面带慈爱的笑容望向了李孝成。那斑白的长、明亮的眼睛、消瘦的脸庞、慈爱的笑容、灰白的长袍等熟悉不能再熟悉的外表,就如同李孝成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这名无端站在望兴山山脚下的观山者,就是李孝成的父亲李宗盛。
在李宗盛去世整整十年后,李孝成终于在梦中与之相见了。(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