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楓:???
頂級a1pha做什麼都很優秀,包括翻牆。
只見方梔單手握著鐵柱,另一隻手掰著各種空隙,腳尖幾乎沒怎麼觸碰就往上挪,在越過最頂端的時候整個人都騰飛了起來,然後從一米多高的地方一躍而下。
他落地的時候晃了兩下,拽了拽肩上的校服,動作一氣呵成,熟練到不行。
要不是他常年進組拍戲,網上總說他穩重得體,譚楓幾乎都要懷疑方梔是不是每天在那翻牆玩了。
方梔按了按口罩上沿,扭過頭看了看身後。
學校大約是對這塊地方格外放心,連監控都沒捨得裝,兩側還栽植著大樹,枝繁葉茂的,將柵欄遮得密不透風。
剛翻牆翻到一半懸起來的心頓時放下,方梔伸手在譚楓面前晃了晃,說:「走了。」
譚楓被他細長白皙的手晃回了神,緊跟著問:「你練過吧?」
「沒有。」
「那你翻得這麼熟練!」
方梔抿了下唇:「以前拍過武打戲。」
他接的劇比較雜,最先幾部都是戲份不多的仙俠或江湖劇本,所以一些簡單的武打動作和馬術水平都比較好。
方梔一邊想著又回過頭,在欄杆最頂端看了一眼。
他記得之前吊威亞時上過幾百米的高空,也試過從上自由墜落,只是這些體驗遠沒有今天來的刺激。
從柵欄中間,一米多高的位置一躍而下時,方梔能感受到暮色之初的涼風,混著細碎沙石從他臉側輕輕擦過的觸感,也能感受到落葉上撲面而來的塵埃味道。
他常年禁錮在阻隔貼之下的腺體頭一回有了掙脫的跡象,他想揭開這層枷鎖,想讓自己的信息素在空氣中自由奔騰相撞。
他喜歡這樣的感覺,放縱,自由,不用顧及什麼,也不用在意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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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楓說的小吃街其實就是明中後面的一條老巷子,算是還沒來得及拆的低矮平房,從狹窄的巷口走進去,不多時便迎來一條大道。幾十來號商鋪推著攤子或騎著三輪四處趕過來,擠在這市井長巷。
夜幕時分,兩側屋舍燈火通明,他們就著這些微光,在巷子中間擺了條長長的座椅長廊,一個挨著另一個,摩肩接踵,煙火人間。
他們到的時候小吃街正值晚高峰,鬧的不行,人與人說話都得咬著耳朵。
「有什麼喜歡吃的?」譚楓顯然對這一塊地方很熟悉,拽著方梔的手腕到處跑,一分鐘裡頭已經給他介紹了三四家燒烤攤。
方梔很少來這樣的地方,人又多,一時間顯得有些無措。他把口罩在臉上反覆按了按,說道:「你定吧。」
譚楓有些無語:「大明星你行行好,我是帶你出來吃燒烤,不是帶你出來逛窯子,你吃個東西都得讓我幫你挑嗎?」
「行。」方梔往一旁走了兩步,挑了家離他最近的攤位,頂著那張口罩都遮不住的冷臉說:「都來一份。」
大明星懶得可以,隨腳選的攤子剛好是這條街上最難吃的一家。
又澀又硬,吃完還拉肚子。
你這還不如讓我挑呢!
譚楓急得亂翻白眼,一下子就把人拉了回來,沖老闆賠了個笑臉,拽著方梔往另外一處走。
方梔冷冰冰地問:「不是讓我挑?」
「我錯了還不行嗎?!」譚楓很絕望,「我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會再讓您這金枝玉葉的腳隨便亂走了!」
他表情有些誇張,方梔側過臉垂下眸,喉結上的小痣微微一顫。
這聲笑實在太輕,迅融進了喧鬧中。
譚楓最後在一輛鮮紅小推車前停了下來。
這家攤子在巷子的角落,一半藏進暗處,另一半的被路燈照的極亮,暖洋洋地散著紅光。
「趙爺爺!我又來了!」他三兩步跨到推車前,拿起小筐挑著竹籤,動作熟捻。
那位趙爺爺眯著眼睛看了半天,突然沖他「誒呦」了一聲,大約是認出了人高興,眼角的皺紋堆在一起,皮膚被燈光照得油光發亮。
「小楓來啦?吃什麼自己拿哦。洋子那小兔崽子呢——哦哦哦對今天周五了他回家。」趙爺爺自顧自說了一串話,最後把目光落在方梔身上,「這也是你朋友啊?誒呦長得真高,跟我家門口那電線桿子一樣高哈哈哈哈!」
爺爺有點自來熟,方梔下意識往旁邊退了退。
「他是高,比我還高半個頭呢!」譚楓挑了一大筐東西,掃碼付好了錢,「他是我們班最高的a1pha了!」
「誒呦!」趙爺爺忽然把手裡的框往邊上一丟,咋呼一聲:「a1pha啊!a1pha怎麼這麼瘦一條啊?!這營養不良的知道伐?啊那個——」他大概是想叫方梔,半天才想起來沒問名字,於是扭過頭扯著大嗓門問譚楓,「你同學叫什麼?」
「他姓方。」
「——哦小方啊,你這不行的,要多吃點!」
趙爺爺一邊說著,一邊湊過去在方梔身上摸了把。年邁粗糙的大手自然是摸不出肌肉,趙爺爺只覺得這人瘦瘦高高的,肚子梆硬,在校服上一按裡面還有氣,當即就給他定了個「營養不良」的毛病。
方梔有些冤,無奈之下開口說:「爺爺其實我……」
「誒呀聽不見聽不見,年紀大了耳朵不好,誒呀……」趙爺爺指了指耳朵,沖他無奈搖搖頭。
方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