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像还带着几分施舍一般。
看看,若不是他们,明家的人可是要死无葬身之地啊。
陆舟闻此,敛眉道:“母亲说得不错,既如此,便由我来将他们安葬吧。”
雨水凄厉,打在明无月的身上,她只觉通体生寒。
就这样啊。
她的父兄、阿姐,落得这般下场,可他们却没有追究缘由,没有去寻凶手,就直接轻飘飘一句将人安葬就完事了啊?
明无月死死地盯着他们,可现下就连泪水都已经哭不出来了。
她在雨中神色慌溃,满心苍凉,可他们却在那处高高挂起,事不关己。
衙门中的陆舟,即便说是背对着门口,却还是十分敏锐地察觉到有道视线一直落在他的身上,他倏地转过头去,环视人群,最后视线落在一个戴着帷帽的女子身上。
视线如鹰隼一般,丝毫不避讳地逼视着她,似乎是想透过帷帽将底下的人看穿。
他们隔着雨幕,隔着兜帽对视,似想要将对方看穿。
小雨飘零,忽刮起了一阵邪风。大风拂过,狂风渐起,那白帐兜帽已叫风掀起一角,再吹下去,整个帷帽就要叫风掀开。
陆舟眼神越发锐利。
可雨幕之中,那女子瘦弱的身影好像都带了几分模糊。
就在这时,女子忽然转身,没有继续在这处停留,马上离开了这处。
陆舟的视线一直落在她离开的地方。
一旁的陆玑t见了,好奇问道:“哥哥,你在看些什么?”
陆舟回了神来,摇头道:“无事。”
陆玑向来惧怕自己的这位兄长,听他如此说,缩了缩脑袋,也没再说话。
认领了尸体之后,陆舟还要留在大理寺当值,陆夫人便和陆玑先回了侯府。
马车上,陆玑坐在陆夫人的一旁,她看母亲阖眼休息,还是开口问道:“母亲,这哥哥本来是要同明悦说婚的,这现下人死了叫什么事啊。”
陆夫人听到这话,缓缓睁开了眼,她看向陆玑道:“这样死了,倒也干净,人若真是活着来了京城,我还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们。你的祖父也真是,两家人现下天壤之别,你哥哥人中龙凤,他竟然让那个乡野来的丫头同他说亲?岂不可笑吗。”
陆玑嘟囔道:“可哥哥不也总是跟那个小医师在一起吗。”
说起那个小医师,陆夫人的神色更叫难看,她脑袋发疼,道:“也不知她是给怀檀灌了什么迷魂汤,竟闹得非她不可,前些时日听他松口愿意娶人,还以为是放下她了呢,谁晓得后又出了这样的事。”
陆夫人不愿意再谈这些糟心的事,没几句话便不肯再说,两人一路安静,回去了家中。
明无月离开那处之时,已经浑浑噩噩,她不知自己是怎么回了东宫,分明下着的是小雨,又是加上还打着伞,可不知怎地身上还是沾染了不少的雨水,东宫内戴着帷帽太过奇怪,她早在外处就已经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