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我手裡?這頂帽子扣得可真大。」廖子承不欲跟一個已經認定了某種歪理的人辯駁什麼,就笑了笑,「不能好好地做你的南越駙馬嗎?」
赫連城的眸子裡折射出一絲錯愕:「哦,原來你一直在暗中調查我,為什麼呢?把我當成你的勁敵了麼?」
廖子承頓覺好笑:「京城裡有多少名乞丐,我也是一一調查過的。」
赫連城的笑容僵了僵:「嘴皮子功夫,真比訟師的差不了多少!」
廖子承淡淡地看向了他:「廢話少說,把寶石交出來。」
赫連城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想問廖子承如何篤定寶石在他手裡,話到唇邊又覺得這個問題太過幼稚。他既然答應幫顏嫿晉級,就不可能不收取任何好處,而且這好處,必須得打動他,而且一定不能少,比如寶石,又比如全部的寶石。
赫連城從不是個矯情之人,十分爽快地從一旁的草叢裡擰出自己的銀箱子,說道:「寶石在這裡,有本事的話就過來拿,不過我要提醒你,比賽時間只剩不到半刻鐘了,憑你的武功,想從我手裡搶東西,似乎太難了些。當然,你可以選擇一條捷徑,比如,休了年華珠。」
廖子承笑了笑,讓人覺著這比銀河更絢麗的笑容里藏了一絲動容,可下一秒,他側身,便是一腳朝赫連城踹了過去!
赫連城沒料到他的攻勢如此迅猛,如此狠辣,如此……沒有章法!
習武之人,講究套路,劍法、刀法、槍法、拳法、掌法、甚至陣法,全都有它獨特的精髓與招式,赫連城自問習武多年,各門各派的武功都略懂一、二,也能見招拆招。
可是廖子承這一腳,來如雷霆,疾如閃電,根本沒給他思考的機會就已踢中了他肩膀。
也虧得懷中剛好抱了個箱子,替他擋了三、兩分力道,如若不然,非得斷掉幾根骨頭不可。
赫連城不敢再有所大意,掄起拳頭,朝那張笑得張狂的俊臉砸了過去!
這是一招少林寺絕學,名為盤龍神拳,握拳如臥龍,出拳如飛龍,收拳如盤龍,講究起、攻、收、合四大要領,且耍起來,非常非常地瀟灑俊逸!
可到了廖子承這個歲數,早不愛玩這種花里胡哨的東西,姿勢再酷炫,白搭,他更喜歡……一招制敵!
廖子承的眼皮子都沒動一下,待到赫連城的拳頭繞上他脖子時,他右手反背一摸,朝赫連城扣動了扳機。
赫連城怔住了……
一……一……一招還沒使完,怎麼就歇菜了?
嘭!赫連城面朝下倒在了地上,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廖子承的方向:「你……使詐……」
廖子承蹲下身,一把奪了他的手提箱,又拍著他小臉蛋,像個大家長似的,語重心長道:「年輕人,學著點兒,不要只顧著耍酷!還有,要尊敬前輩,下次再敢出言不遜或動手動腳,我就不只是給你打打麻醉槍這麼簡單了。記得要乖,啊?回去好好做你的南越駙馬,連是非曲直都分不清……唉,復仇這門技術活,太——難為你了。」
嗚嗚……太恥辱了……
廖子承摸著銀色手提箱的鎖,眉梢一挑,問:「密碼多少?」
赫連城冷冷一哼,笑了:「呵,前輩既然這麼有本事,就自己破譯密碼吧,我睡了!」語畢,還真的閉上眼睛,睡過去了。
廖子承知道這是麻醉槍的藥效發揮了,這小子,倒是真留了一手!
「還剩幾分鐘?」廖子承一邊捯飭著密碼,一邊問向不遠處的黑衣侍女。
侍女答道:「三分鐘。」
只剩三分鐘了!要是比賽結束時還拿不到裡邊的寶石,被蓋了章的人就無法獲救了!
廖子承瞪了赫連城一眼:「臭小子!看你醒了,我不抽你屁股!」
華珠找了一圈沒找到顏嫿,便又折回來了,一回來,便瞧見赫連城像頭死豬似的趴在地上,微微打著小呼嚕。而他身旁,廖子承盤膝而坐,神色凝重地捯飭著密碼箱。
「這是……怎麼回事?」華珠詫異地問。
「你猜。」廖子承認真地試著密碼,隨口回了華珠一句。
華珠扶額,也不必猜了,大抵是廖子承把赫連城給教訓了,然後搶了人家箱子,結果人家使壞地沒給密碼。
「寶石在裡頭?」華珠見他弄得這樣認真,絲毫沒有要找顏嫿的打算,心中便這樣猜測了起來。
「嗯。」廖子承點了點頭,繼續捯飭密碼,「赫連城的生日,不對……燕王妃的生日,不對……燕王的生日,也不對……」
看了華珠一眼,「年華珠的生日,還是不對……」
侍女提醒道:「還剩一分鐘。」
一分鐘……華珠與廖子承都明白它是什麼意思,心,不由地提到了嗓子眼。
「燕王被貶成侯爺的日子……不對!」廖子承撓了撓頭,倒吸一口涼氣,「燕王被處斬的日子……不對。今年的年號……不對……」
侍女在一旁開始倒計時了:「十、九、八、七……」
廖子承額角的汗都冒出來了:「南越公主的生日……不對!」
侍女拔高了音量數著:「六、五、四……」
華珠的心臟幾乎要跳出嗓子眼了!
一顆汗水砸在了手背上,廖子承握緊拳頭,微微顫抖了起來。
「三、二……」
「1o16!」華珠猛地大喝!
廖子承拇指一挑一動,啪嗒,箱子開了!
吁——華珠無力地癱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