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春耕,修好城墙,就连通往盐城的地下暗道都即将打通,像按了快进键的延越才逐渐地慢下来。
只不过大伙儿也没有闲着,之前停滞的建房又开始重启,有役人的加入也不用再分两批,老带新一起忙活度倒也不慢。
常念家里的前院一直空着,现在人手充裕,答应鹤与雁单的房间和规划的书房也开始修建,只是厉每次回家看到一日比一日高的房子脸色都算不得好看。
不用他说也能猜出为什么。待前院的屋子建好了,鹤和雁就要搬去前院,某个渣狐狸也要回到自己的西厢房独居。
春耕的事儿一了,他又开始忙活别的,之前的望远镜太凑合,可视距离和清晰度都不够。这几日他一头扎进了西跨院,在自己小玻璃窑里捣鼓望远镜。
之前是用竹筒做的,为了方便携带和考虑竹筒的直径牺牲掉了进光量。现在有带回来的铜矿,便可以用铜制作镜筒,无论是筒宽还是间距都能更随心一些。
忙活了七八日,终于做出第一个成品,因为测量工具还是不够精准,他预测这个倍数应该在二十四倍到三十倍之间。借此,至少可以观测到四五里外的情况,如果光线好视野开阔,想看得再远一些也不算困难。
按照现在人的行进度来计算,几乎可以提前半个时辰知晓敌情,这样能给己方充足的反应时间,也可利用这时间差打敌人个措手不及。
“祭司,申回来了,领叫您去议事厅。”常豫敲了敲门,但人并未进屋,只笔直地站在外面通报。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闻言,常念拿上新做好的望远镜出门。
议事厅里人都到齐了,他一眼扫过去差点没认出申。虽然能看出洗漱过,但许是着急开会没来得及刮胡子,加上最近为了赶工期昼夜忙碌,整个人都清瘦不少,有一种说不出的沧桑。
厉帮他把椅子拉出来,等他坐下。
“人都到齐了,那说说接下来的事。天气转暖,不但我们恢复了狩猎,如勾陈和破岳这样的部落,也要开始他们的狩猎。如何应对,你们心里边有打算吗?”
弘从来都是想到什么说什么的性格,听厉问打算,他如实说道:“打算?过自己的呗,管他们做啥?就雁带人建的城墙,如果不长个翅膀谁都别想进来。而且和盐城的通道就要打通了,我们也不用担心吃盐的问题,他们就算羊脑子打成猪脑子,也不关我们什么事。”
雁被夸了一通,面上没表露,不过内心还是挺高兴的。
厉倒是没什么表情,用眼神询问其他人的看法。
提到勾陈,野的情绪很复杂。他半握着的手放在桌上,拇指来回揉搓着食指。
当初朝部落现盐矿,消息也不知道是怎么走漏出去的,没多久冀褚便出手抢夺,可谁成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最后盐矿竟归了勾陈。
纵使冀褚亡了,但他又如何不恨,那几乎带走了他全部的亲人朋友族人。而对于灭杀冀褚的
勾陈,他也同样厌恶,都是伺机而动的鬣狗,并不会因为一只鬣狗咬死了另一只鬣狗他就要心怀感激,本质都是贪婪和掠夺,没什么区别!
好在延越给了他们第二个家,他像是一个还没有成长起来的松柏,被移栽到另一块土壤之上,而后在这里努力扎根,并用自己并不繁茂的枝丫挡在其他一起移栽过来的幼苗前面。
野站起来,反驳:“领,我不赞同。祭司说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当初的朝部落只是现一个盐矿,何况是今天的延越。我愿与其他骑兵营的战士一起为先锋,每日出部落侦查情况,提早防范。”
丘附和道:“我觉得这个提议可以,骑兵度快加之有望远镜配合,不仅可以提早防范,还能或多或少地侦查到附近部落的动态。”
厉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居安思危,这一点野和丘比弘做得好。”
听见他的话,弘羞愧地挠挠头。
“既然提到了祭司,想必你们对他讲的合纵连横都还有印象。如果让破岳融合更多的部落,到时候几千人围攻延越会生什么?我们现在穿的衣服、吃的麦子、住的房子是他们做梦都想要的。记住,人最不缺的就是贪婪。何况,我们的敌人从来都不止是破岳。”
说完,厉又总结道:“野的建议是骑兵营为先锋,每日侦查,其他人呢?”
庚手指轻敲手背,想了想说:“了解附近动态是一方面,既然领提到了合纵连横,我们也可以是联合的一方。破岳对附近部落的融合手段无非是威逼和利诱,可无论是哪一方面我觉得延越都能做的更好。”
在庚说完之后,申也接着道:“顺着庚的思路,我们先需要让人知道现在的延越已经是中型部落。其次,作为中型部落我们现盐矿的事也要一并扩散出去,至于是否要在今年召开交换集会可以再商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