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瞧着他们,略显稚气的脸上却充满了威仪,“同你们说的事情你们再好好想想。若是想清楚了随时可以递牌子来寻我。”
“是。”几人应声。
四皇子唤来自己的随从,与众人道别,然后朝顾连清点头示意一下,便离开了。
他走后,其他人更是散得快。
许灵舒话不多说,点头示意下就走了,这一点倒和他妹妹颇为不同。
李俊成倒还乐呵呵地多看了几眼顾连清,叫了好几声嫂子,然后冲着裴恒之疯狂眨眼,最后还被裴恒之赶走了。
马车里。
回家的路上月光冷冷清清。
裴恒之将手中的松鼠鳜鱼放在马车边上,便开始靠着车厢壁假寐。
顾连清望着他的脸,修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打下一片阴影,眼底还带着一片青黑,可见近些日子是真的很累了。但他的手还紧紧地握成拳,可见并未真的睡着。
她轻声道:“你不问我为什么来吗?”
裴恒之睡着没有睁眼。
顾连清又道:“你知道我会来?”她小心地揣测道,“你是故意叫游木引我来的是吗?”
突然,裴恒之睁开眼,一双眼睛犹如寒冰一般,他扯了扯嘴角,微微一笑,可笑意却不达眼底,“夫人,我知道你很聪明。可你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还是比较喜欢你天真烂漫的模样。”
他又闭上眼,冷道:“到家了叫我。”
话虽不重,可顾连清还是清楚在裴恒之心底自己终究只是个外人。她也缓缓闭上眼,思虑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在裴恒之的眼中,她应该只是个闲暇时可以打发时间的女人罢了,即便她坐在裴家少夫人这个位置上,他对自己和对其他女人的态度也并没有多少区别,可以给少许宠爱,给一些甜头,但不可能成为参与他事业与谋算的比肩之人。
说到底,她没能成为他心底独特的那一个。换句话说,他没有爱上她。
顾连清狠狠地皱了皱眉。
裴恒之有得选,可她却没得选。
他能娶妻纳妾,喜欢的女人一个接一个地带回家里,自己却不得不把宝压在他身上,那么她必须要让他爱上自己,她需要成为那个可以进入他心底,与他利益共同的人,而不是和其他女子一样,可以被随意舍弃的人。
尤其是她预感到裴恒之在做的事情应该不小。她更不希望自己被隔绝在外,蒙在鼓里。
她要让裴恒之亲自把自己请进去,不论是因为感情还是因为利益捆绑。
她是个聪明人,裴恒之表现出了明显的抗拒,便也不再逼近。
有些事还是要他自愿才行。
想清楚这些,顾连清行事便从容了许多。从四皇子的宴席上回来,两个人倒是没起旁的争执,还和和气气地吃完了一盆松鼠鳜鱼。
“多谢夫君记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