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真想在这裴府过好日子,裴恒之的喜欢必不可少,即便得不得他一份情,也该有他一分怜悯或是尊重。
她出嫁时是这盛京城里最出名的贵女,嫁人了便也要是这盛京城最尊贵,让人艳羡的女人,从前喜欢谢景安,很难说除却那一份真心,没有身份的加持。
罢了,不想那些了。
当务之急是她得过得好才行,不能再叫父亲操心了。
作者有话说:
呜呜呜,大家不要都养肥我啊,好凉好凉,会没有动力的……养肥我也要记得常回来看看我啊。
第二日,顾连清在房间里收拾着东西。
一碗鸡汤送过去,暂且改变不了什么,顾连清也没想过就靠这一点东西就打动裴恒之。
只是明日就是回门的日子了,她不想让父亲担心。
她看着榻上的这些东西,刚要唤春芽去备些东西好叫回门那日带回去给父亲,就见春芽急急忙忙地跑进来,大喊:“少夫人!少夫人!”
“怎么了?”顾连清回头,只见春芽扶着门槛急喘着气跑进来,道:“少夫人!来了!来了!”
顾连清拧眉,“什么来了?你先喘口气再说。”
春芽停下来,喘了好几下,然后才道:“圣旨来了!”
“圣旨?”这回便是顾连清也惊得站起身了,她凝眸道,“你可看清楚了?”
春芽点头,呼吸还带着喘,道:“不会错的。门口老爷和夫人还有少爷都去接旨了,就等你了。”
闻言,顾连清立马瞧了一眼镜中的自己,见还算体面,立马道:“走。”
二人疾步匆匆赶来,只见裴府一众人早已经跪在庭院里听旨了,等顾连清跪下,就听宣旨的太监高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轿夫失职,将顾家二女错嫁,奈何朕知之甚晚,现轿夫赐死,仍不可挽回,朕心甚哀。故将错就错,望鸳鸯谱成,四人同心同德,相敬如宾。同时,着封御前侍卫裴恒之为御前侍卫总管,可入内阁参政。封裴顾氏为二品诰命夫人,凡节庆之日,可入宫听赏,参加宫宴。钦此!”
话音落,宣旨的朱公公立马将圣旨合上然后交给裴恒之,笑道:“接旨吧。”
众人跪地叩首,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额头接触到地面的那一刻时,顾连清的手旨攥成了拳。一切到最后竟只是轿夫失职,可笑。
裴恒之接过圣旨,站起身,道:“多谢朱公公。”然后叫人递了个小荷包给他,朱公公掂量了一下分量,笑道,“好说好说。”
他道:“裴公子啊,你这可真是因祸得福啊,若不是那轿夫送错了新娘子,那是那么好运就能入内阁参政的。”
裴恒之颔首笑了笑,“朱公公过奖了。”
朱公公见时辰差不多了,也赶忙拿着银钱回宫去了。
他走后,众人面面相觑。
此番圣旨一下,这桩错嫁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最后还是裴太傅一挥袖叫众人都散去了。
庭院里,就剩下顾连清和裴恒之两个人。
二人四目相对,顾连清扯了扯嘴角,“恭喜。”她看着那张明黄色的圣旨,轻轻地笑道,“这应该就是他说的补偿吧。”
呵,二品诰命夫人。
真是好大的荣耀啊。
以她如今的身份怕是战战兢兢十几年也未必能得来这诰命。顾连清咬紧牙看着那圣旨,谢景安啊谢景安,我该说你什么好呢。
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了。
裴恒之也略有些尴尬,这圣旨于其他人来说都是好事,可于顾连清……却是羞辱。
忍常人所不能忍,素来是顾连清能在外博得好名声的法宝。她垂眸,敛去心底所有的情绪,缓缓温柔道:“可入内阁那是好事,夫君应当高兴才是。”
她主动上前靠近裴恒之,笑道:“你我如今可是一体,夫君高升便是我的荣幸,不若今日我做一碗莲子羹,夫君可要赏脸。”
她都这么说了,裴恒之也不好拒绝,只道:“我不嗜甜。”
“那我就少放些糖!”顾连清眼睛立马亮起来,激动道,整个人瞧着像个小孩子一样欢喜快乐,仿佛得了什么奖赏,比方才那狗屁诰命夫人还要高兴,惹得裴恒之也不好驳了她的好意,轻嗯了一声。
顾连清欢欢喜喜地准备莲子羹去了,裴恒之看着她轻快的背影,顿觉得这个女人也没那么无趣。只是扫了一眼手中的圣旨,他指尖微紧,略一垂眸,眼底眸光晦暗不明。
厨房里,顾连清亲自守着灶台熬莲子羹,她不小心打了个哈欠,自昨夜起就没怎么好好睡过,今天又接连被刁难,精神却是有些不济。
春芽瞧见了,体贴道:“少夫人,不如奴婢帮你熬吧。”
顾连清摇了摇头,叫她搬来一张椅子坐下,轻声道:“得我亲手做才有意义。”
裴恒之难道还缺一碗莲子羹,无非是看在这份心意上。假手于他人,一旦叫人发现了,便是功亏一篑了。
顾连清看着灶台里的炉火,眸中火光闪烁,她也不记得自己自何时起就学会了这样装得温柔似水,讨好他人的伎俩了。
大概……是从知道父亲从前也是风光无限的状元郎的时候吧。
忆起往昔,她眼底透着几分哀愁,一个不小心就见那灶台上的莲子羹溢出来了,顾连清立马回神,用打湿的布巾将锅端起来,差一点就烫伤了手,打开盖子一瞧,莲子羹溢出来了不说,还带着一股糊味儿。
春芽瞧见了,担心道:“少夫人……要不还是奴婢替您再熬一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