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箫,你怎么就不能善良一点儿?沈逍一直都拿你当最好的朋友,处处都替你着想,你就是这么对待他的?”
有了先入为主的刻板印象,加上沈逍温柔娇弱的耳边风,在滕洛炀眼里,易箫就是一个卑鄙狭隘的小人,“我不就把人带回去住了一晚吗,你就因为嫉妒让珂珂抓伤了他,连条狗都要被你利用?之后还勾引野男人让他帮你打击沈逍的事业,又怀恨在心把他往刀口上推,他现在被你害的现在还住在医院,你有把他当成过朋友吗,你究竟还想干什么?!”
一字一句毫不留情地插在易箫的心上,他痛苦而委屈,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哽咽着把那句话说出来了,“阿炀,在医院的不……只有沈逍,我也……在医院,咳咳……”
“呵,你陷害人你还有理了?”滕洛炀声线冰冷,“你都把沈逍害成这样了你能有什么事?”
他没有害沈逍,为什么没有人信他?
为什么所有人都像约定好了似的维护沈逍?
易箫像只被扔进沸水的虾,死死蜷住自己的身体,缩在被子里变成了小小的一团,后背已经完全被冷汗打湿,连呼吸都变得微弱了,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
电话还挂在耳边,寂静的夜里他们几乎能听到对方隔着手机传递的呼吸声。
这一瞬间,易箫脑中不知想了什么,像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哑着喉咙断断续续地道:“阿炀,可是……我快要死了。”
易箫也曾有过把病情告诉滕洛炀的冲动,只是他上一回说的时候,是明兰辰接的电话。
这一次,他不知道滕洛炀会有什么反应。
“那你就去死吧。”
独立病房中安静如死,落针可闻,一声判决易箫听得无比清楚。
电话那头的滕洛炀却只有不屑,为了博他关注,易箫现在真是什么慌都敢扯了。
易箫像被抽干了灵魂,双目无神呆滞地缩在床上,电话什么时候挂掉的谁先挂掉的,他通通不知道。
痛,好痛……怎么会这么痛……
第二天易箫跟个没事人一样起来,收拾东西,他要出院了。
“易先生,你的情况,主治医生建议还是留院观察比较好。”护士看着易箫毫无血色的脸,有些担忧。
易箫轻轻摇摇头:“不用了。”
独立病房一天价值不菲,把钱还给安婶安婶后他手头已经所剩无几,即便普通病房也很难负担,再住两天他就真要喝西北风了,好歹还有几个月活头,他不能毫无意义的浪费。
护士也知道易箫的病情,见劝不动他,只好帮他拎行李,“那我送送你吧。”
两人推门而出,便在走廊迎面撞上了两个高大的男人。
一个看起来颇有斯文败类的气质,另一个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两人衣着不凡,应该不是富二代就是太子党。
玩世不恭的调戏小护士道:“一大早就有漂亮小姐姐投怀送抱,看来我今天艳福不浅哦。”
护士看起来跟他们应该是认识的,瞪了他一眼,“我哪敢对乔少投怀送抱啊,还有,你撞到病人了。”
斯文败类赔笑道:“对不起啦,别跟他一般计较了好不好。”
“我错了我错了。”玩世不恭的双手合十,虽是向护士道歉,余光却一直在易箫身上打转。
护士故意没理他们,领着易箫往外走。
“易先生,你别介意啊,他们是走廊尽头那间病房里霍少爷的朋友,就是喜欢开玩笑,不是什么坏人。”护士怕易箫误会点什么,就解释道。
霍少爷的朋友?
易箫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霍家五少霍沉修,上流圈子就这么大,易箫自然也是听说过的。
花花公子一个,据说从北京城一直混迹到上海滩,纨绔又风流。比他玩弄感情的桃李艳华事更闻名的是他的商业头脑,自打来到上海便没依靠家里一分一毫,几年时间便独自创立了叱咤一方的珩华集团。
但就是这么一个扬言要娱乐至死的狠角色,最近在圈子里闹出了一个很不符合他人设的大新闻,据说是为了一个爱而不得的男人,活活把自己折腾进了医院。
没想到这都大半年了还没出院……
至于别的易箫没什么太大印象,也就没放在心上。
与他相撞的两个高大男人,看着易箫的背影都走不动路了,皆陷入了沉思。
玩世不恭的率先开口,颇有些意味深长:“林枫,你也觉得他长得挺像一个人吧?”
“像又怎么样,再像他也只是一个陌生人。”林枫摇了摇头。
“说这话就是你格局小了,你不觉得这是一个让沉修走出来的好契机吗?”乔必熏对此抱有很大期望。
“以前又不是没有找过像的人,最后怎么样了?”林枫很是看得开,“万一到时候霍大少又发起脾气来,谁能控制的住?”
“那不一样。”乔必熏脑子里一遍一遍地回想易箫刚才的一举一动,最后下结论,“以前都是些庸脂俗粉,我敢保证,这个人绝对不一样,我觉得他有种特别的感觉。”
“你遇到每个人都这么说。”林枫拽着他往病房走,有些无语:“你就算把人找来霍沉修跟前,他也只是个替身,这对人公平么?”
乔必熏笑嘻嘻的:“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有如此高尚的道德情?”
林枫故作沉痛捂心状,“跟霍沉修做兄弟这么多年,别的没长进,有一点却是深有体会。”
“什么?”
“一定不能做缺德事,否则迟早得遭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