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别瞎说……”易箫也觉得惊讶,只是中间他单方面断了和郁宁珩的联系,现在突然遇到我还不是该如何面对。
好在郁宁珩也没提这茬,仿佛这段不存在似的,对易箫依旧礼貌得体,“易哥,大冷天的,你怎么一个人蹲在这儿啊?”
易箫思及前因,实在难以启齿,便开玩笑道:“遇到了个黑心的坏司机,见天色晚了路段车又少就临时加价,我没同意,他就扔下我去接价高的客人了。”
郁宁珩何其聪明的人,一眼就看出易箫情绪低落,便调皮地朝他眨了眨眼,“我不是临时加价的坏司机,保证安全把你送到家,易先生要上车吗?”
易箫一下就被他逗笑了。
帮易箫把全部东西搬上车,易箫刚上车郁宁珩未免车内暖气太高冷热交替太剧烈,便给易箫盖了条毯子,又从保温箱里取出牛奶递给易箫,“喝了暖暖。”
易箫如今的胃已经容不下什么东西了,但又不好意思拒绝郁宁珩的好意,还是插上吸管喝了起来。
郁宁珩开车时余光总会不自觉地飘到易箫身上,明明同样是大男人一个,偏偏易箫的皮肤雪白,脖子又细又长,捧着牛奶小口小口喝的样子看起来又安静又乖巧,很像草原上最无害的小绵羊。
郁宁珩光是看一眼就挪不动了,恨不得易箫家远在十万八千里开外,但现实很快就开到了。
郁宁珩见易箫道完谢就准备走,便道:“都到这儿了,不请我上去坐坐?”
“不好意思,今晚我和我先生约好了二人世界,可能不太方便招待你了。”易箫笑容浅浅,好像真有这么回事似的。
郁宁珩心里瞬间黯淡了,他倒不是想破坏易箫家庭,只是觉得奇怪,易箫每次说起自家先生时脸上总是充满了向往和甜蜜,但为什么易箫每次有事那位先生都不在呢?
“易哥,你前段时间故意不与我联系,是因为你先生吗?”郁宁珩突然道,语气中没有丝毫控诉,只有些许不易察觉的委屈,“你搬了家学校请了假,也不回我信息,我怎么都找不到你。”
易箫最担心的问题出现了,他几次张口,最终却只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那天你一接到电话就急匆匆回家了,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父母并不在上海,那么就只剩下你家里那位了吧。”
易箫微微低着头,沉默不语。
郁宁珩想要的他给不了,自己只是他人生中一个无足轻重的过客,他不想给郁宁珩虚无缥缈的希望,不想那么好的人对满身泥泞的自己念念不忘。虽然断绝联系是被滕洛炀强迫的,但从某种角度而言也替他做了决断。
如果不是这次偶遇,易箫原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郁宁珩了。
“对不起易哥,说了让你为难的话。”郁宁珩有点苦涩,“不过我没有别的意思,知道你结婚之后我就只是拿你当朋友。如果你的丈夫会误会,我会离得远远的,但是别和我绝交,好吗?”
阿炀把沈逍带回家了
郁宁珩这样心高气傲的人,能说出这番做小伏低的话,内心不知经历了多少挣扎。
过了一会儿,易箫才缓缓点头:“好。”
他又何尝不珍惜郁宁珩这个朋友,只是碍于滕洛炀的雷霆之怒,碍于郁宁珩对他的心思罢了。
郁宁珩是个值得深交的好人,只是看人的眼光不怎么好。希望几个月后自己离开了,郁宁珩能遇到一个值得他爱的人。
郁宁珩目送着易箫进小区,那么瘦弱的背影,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似的。明明那么乖那么招人心疼,脸上却总带着两分让人见之伤心的悲愁。
易箫的先生真的对他好吗?郁宁珩心里不禁怀疑,只可惜他并不是那个有资格保护易箫的人。
易箫在寒风里又是受冻又是搬东西,晚上很快就起了低烧。
药吃了大把不见效,翻来覆去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肚子也开始疼了起来。
楼下门锁咔嗒响了,珂珂听到动静警觉地叫了起来,易箫被它吵醒,拖着沉重的身体下楼,原来是阿炀回来了,后面还有……
沈逍。
滕洛炀看起来醉得不轻,几乎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沈逍的身上。
沈逍看到易箫忙招呼:“阿易,你还没睡啊,快来帮我扶一下洛炀。”
“不用,我自己……可以。”经过下午的不欢而散,滕洛炀看着易箫就来气,自己摇摇晃晃地陷进了沙发里。
即便自己都病得快倒下去了,易箫一颗心还是全部系在滕洛炀身上,他勉力上前,着急道:“阿炀,阿炀,你怎么喝成这样了?”
沈逍抱歉道:“对不起阿易,洛炀都是为了替我挡酒才醉成这样的。”
“你在这干嘛?”滕洛炀一把将易箫推开,醉醺醺地吩咐:“赶紧收拾出一间房,沈逍今晚住这儿,另外,再煮点夜宵,我们刚从酒局上下来都饿了。”
易箫疼得额头直冒汗,全凭一丝意志苦苦撑着:“沈逍要住这儿?”
沈逍像是生怕易箫误会,忙解释道:“阿易,是这样的,洛炀担心太晚了我一个人回去不安全,就让我来你们家暂住一晚。”
易箫脸色苍白,疼得额头直冒汗,他本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前提是没有看到a酒店的那一幕。
昔日最好的朋友成了插足自己婚姻的小三,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不知情,但他们怎么可以闹到他家里来?
“不行。”易箫声音轻轻的,却异常坚定,“刚搬家不久,客房没来得及收拾住不了人,我帮你在附近订个酒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