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从不关注娱乐圈的滕洛炀会砸重金投资电视剧,为什么他打电话,滕洛炀几乎每次都在沈逍的剧组……
所有种种,他以前的各种猜测都在这一刻得到了答案,难以形容的心痛。
易箫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楼离开餐厅的,他所有的意识都像被剥离体外一般,直到被停车场的小郑叫住:“易总,滕总都上去好久了,您这是才来啊?”
“不是。”易箫已经不知该用何种表情面对了,“已经结束了?”
小郑显然还没明白过来,“结束?什么结束?您怎么就要走了……”
“临时有事,工作上的事。”易箫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努力让心脏的伤口停止流血,这是他留给自己最后的体面。
“哎什么工作这么着急啊,您是不知道,上面的房间每个地方都是滕总亲手布置的,这回可是用心了。”难得滕总这么懂事,小郑颇感遗憾,见易箫脸色不太好又宽慰易箫,“没事儿易总,一直以来都是您等滕总,以后该轮到他等等了。”
易箫假装没来过餐厅,将所有苦和泪狠心咽下。唯一知道他来过的小郑还一心觉得他是得到惊喜的那个人,期待地问他开不开心。
易箫相信小郑是真不知情,但说出来的每个字都无疑是在他的心口上下刀子,易箫也只能扯出笑脸配合小郑所有问题。
他漫无目的地在街头走着,不知该去向何方,不知那里是他的归处。
阿炀是不是只喜欢大学时的我
结婚纪念日……
这个所谓的纪念日至少没有白过。
包厢里的每个画面都在他脑中回放,想到灯光下亲密拥吻的两人,连出门前刚吃过的药都不管用了,头疼加上腹痛,一阵强过一阵。
易箫脱力地跪倒在路边的花坛旁,眼前天旋地转。
阿炀,阿炀,可是脑子却不受控制地浮现过往滕洛炀和沈逍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易箫疼得额头直冒汗,胃里恶心得翻江倒海,哇的一口吐出来,眼皮就再也睁不开了,最后听到的只有急促的救护车的声音。
易箫醒来后就转去了他原来的医院,主治医生看了后也不掩饰什么,连连叹气,“呕吐昏迷,需要特效止痛药的情况照我的预测,应该出现在四个月后,你这还不到两个月……你这年轻人,也太不把身体当回事了。”
“多一个月少一个月,对我来说没有很大区别。”
与易箫医患关系持续这么久,医生是第一次见他如此消极,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也不好多说,只道:“你这个病最忌大喜大悲,尽量别让情绪出现太大波动影响身体,多拖点时间总是好的,万一能出现转机呢。”
易箫沉默不语,有滕洛炀在,他的情绪怎么可能不出现波动?
和医生聊完回到病房,他昏倒那天路边的好心人,用他的手机给他最频繁联系的滕洛炀打了不少电话,无一例外没有一个接通。
易箫苦笑了一下,滕洛炀有新欢在侧,哪会管他的电话呢。
“小心点烫。”隔壁床陈棠是个做阑尾炎手术的大学生,男朋友许司洲和他同校,一下课就立马赶来守着了,“我亲手做的,已经尝过了,很好吃的,来张嘴。”
陈棠头扭到了一边,嘟囔道:“我不爱喝汤。”
许司洲特别耐心,“那咱不喝汤了,吃口菜?”
陈棠直接蒙进被子里,“不要,我不饿,不想吃。”
“宝贝儿,祖宗,我叫你祖宗了行不行?”许司洲扯着他的被子又是哄又是说教,“你这病怎么来的自己知道不,饮食不规律,还想再来医院住一趟是吗?”
陈棠从被子里冒出一双眼睛,小声道:“不想,可是我困,不想吃。”
“今天还什么都没吃呢,起来吃一点,几口都行,吃了我答应你一个愿望。”
陈棠双眼一亮,“什么都可以吗?”
“……只要我做得到。”
“……”
易箫未免打扰到这对甜蜜恩爱的小情侣,一直闭眼装睡,同时心头也涌上无数回忆,曾经他和阿炀也这么好过……
易箫不明白,同样是年少情深,为什么他和滕洛炀就走到了而今这一步。
出院后正要学校的请假时间也过了,易箫尽量让自己泡在工作中,不去想有关滕洛炀的纷纷扰扰。
滕洛炀陪沈逍待了几天,而后沈逍回剧组,他才在小郑的念叨下想起上周是结婚纪念日。
虽然他无所谓,但那天在易箫那傻子心里应该相当有份量吧。
发个消息哄哄好了:最近手头多了个新项目,忙晕了不记得上周是结婚纪念日了,箫箫想要什么礼物?老公补给你。
发完滕洛炀就扔下手机没管,忙工作去了。
一直到下午下班,他打开手机才发现易箫仍没有回复他。
易箫从来都是追着赶着给他发信息,哪有他主动发信息易箫还不回的道理?
滕洛炀心里有一丝异样,看时间易箫这个点也该下课了,直接开车杀去了易箫学校。
公共办公室里易箫正在解答安宁杉的乐理问题,这时一个女老师走近道:“易老师,你朋友来接你下班了。”
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竟然是滕洛炀站在门外,脸上还挂着得体的笑容。
阿炀,他怎么会来?
他在学校近三年,阿炀还是第一次来接他。
安宁杉快速捕捉易箫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不正常的变化,一脸八卦,“老师,看您这表情,那位不是普通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