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气急败坏地与狗对峙,浑身的毛似乎都要炸起来了,易箫第一次见到跟狗这么较真的人。
结果隔天男生又来了,流浪狗还是趴在原来的地方。男生打开书包,主动拿出一个跟昨天一样的三明治,拆开包装递给流浪狗,一本正经地商量,“这是你的,可不准再抢我的了。”
易箫觉得好笑,回过神来已经在自己的随记得本上写下了一行字:遇到了一个有趣的男生,他……
之后男生没再出现,易箫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正遗憾没有要个联系方式,沈逍竟将人带来了他面前,“阿易,这位是我发小。”
男生笑着朝他伸手,“学长好,我叫滕洛炀。”
见到他的一瞬间,易箫想到了童话书里的王子,神秘且脱俗。虽然不是主角,但他出现的一瞬间,万物皆黯然失色成了他的陪衬。
易箫大学在外地,校内同学因为忌惮他的家世,总下意识有些阿谀讨好的姿态。
易箫不太能接受这些赤裸裸并不单纯的目光,所以在大学只有沈逍一个亲近的朋友,后来加入滕洛炀,就变成了三个人同进同出。
这时易箫也只是把滕洛炀当成普通朋友来欣赏,转折点发生在一次团建活动。
易箫喝了被人下药的酒,浑身燥热难耐,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可能是父亲在商场上的对家。
一时找不到沈逍和滕洛炀,也没有可信的熟人,易箫便自己摸索着去校医务室,没想到路上被人捆到了一个废弃的体育器材室。
捆他的人意图很明显,扒光了衣服对他上下其手,易箫嘴被胶带封着连呼救都做不到。
昏暗破败的体育室,他如同砧板上一条待宰的鱼,看不到任何希望。
濒临绝望的关头,是滕洛炀打开了那扇生锈的铁门,一拳把捆他的男人撂倒在一边,将易箫紧紧拥在怀里,“学长别怕,别怕,我来了!”
那一刻的滕洛炀身上是披着光的,他的怀抱是那么坚实可靠,易箫这辈子都没法忘记。
但属于易箫的噩梦才刚刚开始,第二天易箫与那个男人的不雅照被传得满天飞。
照片是挑了角度的,看上去亲密无间,完全看不出是被绑架的。
一时间流言四起,走到哪都有人骂易箫婊子同性恋,说他私生活不堪乱搞男男关系,知人知面不知心。
阿炀是救赎他的光
昔日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太子爷一朝栽下神坛,没有人不爱看这样的热闹,谁都想狠狠踩他一脚。
不知道多少次,易箫被人关在厕所,器材室,杂物间出不来。一向天不怕地不怕行走在阳光下的小少爷,竟激出了怕黑的毛病。
更有甚者将那些恶劣不堪的照片打印在a4纸上,贴满了学校各处宣传栏,最后都传到了易成涛耳朵里。
传统正派的易成涛被气得发昏,失去理智地把他抓到校长办公室,在校长办公室当着全校领导的面,骂他伤风败俗,逼他跪下认错。
易箫深陷千夫所指万人唾骂的泥潭中无法自救,是滕洛炀出现,将他生拖了出来。
滕洛炀赶到办公室,当着全校领导的面,扶起易箫承认他就是易箫的男朋友,照片上的人没有露脸,滕洛炀也一并认下了,将自己也推到了和易箫一样的风口浪尖。陪着易箫将校内宣传栏里的不雅照,一张一张全撕了个干净。
俩同性恋谈个恋爱,可比在校内那些不堪入耳的流言好太多了。
校方认可了这个说法,易成涛也使了些手腕,这事儿慢慢也就给压下去了。
而易箫和滕洛炀因为这事儿也越走越近,似乎两人都心知肚明,但谁也没有挑破这层窗户纸。关于两人的关系,在他们本人看来仿佛只是外界的谣言。
两人念的不同专业,宿舍管理也不一样,滕洛炀寝室每晚十点就要熄灯噤声。
滕洛炀却舍不得每晚的视频电话,熄灯了也不准易箫挂。
看着视频里的易箫,滕洛炀对话框打字跟他聊,易箫则手冷懒得打字直接动嘴说。两人天南海北什么都聊,往往一晚上下来,滕洛炀那边都是单方面发了几百条信息。
易箫每顿都吃得少,但常常在非饭点的时候想吃东西。偶然提一嘴,滕洛炀嘴上抱怨得不行,但无论多晚即便过了门禁也会想办法溜出来,把吃的买好送到易箫楼下。
北京的冬天冷得不像话,易箫心疼地劝他,滕洛炀却傻傻的笑:“谁让学长这么难养呢,不过千金难买我高兴做这些。”
之后为了方便,滕洛炀干脆搬出宿舍在校外租了个房子。
不知不觉,易箫的随机本上已经记满了关于滕洛炀的事,滕洛炀渐渐占满了他的生活。
易箫在图书馆的特定位置也遭到了滕洛炀的入侵,哪怕说不了话,仅仅和对方在一起看同一本书,感受到对方的气息已经足够心满意足了。
某天趁滕洛炀睡着,易箫盯上了滕洛炀从不离身,说什么也不让他碰的宝贝笔记。
易箫小心翼翼地从滕洛炀手里抽出来,还没来得及看滕洛炀就醒了。
滕洛炀像第一次跟流浪狗争食那样,浑身的毛都快炸起来了,嘴里却是撒娇的语气:“学长,好学长,快还给我吧。”
易箫存心逗他,“那你告诉我里面是什么,满足满足我的好奇心呗。”
滕洛炀苦恼的纠结了一下,然后冲易箫意味深长地笑:“当然是邪恶的东西啦,不适合学长这种斯文人看的邪恶东西!”
“不,我不看了!”易箫脸皮薄,闹了个大红脸,连忙将笔记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