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晓生愣愣道:“将军,这……。”
小赌鬼闻言便站定,眯着眼睛盯了谢听舞一会,忽然眼中精光一闪,瞪圆了眼睛道:“哦……!我明白了,老大你不厚道啊,看我财了,居然找人来抢我钱袋,还给我打成这样。”说着,又扬起自己两条手臂,见手臂上青一块紫一块,显然百晓生确实是照死里打。
谢听舞看了一眼笑道:“你还委屈。”
小赌鬼登时便跳了起来,“我去,老大,我被打了,我还不能委屈,你出去一趟学了什么回来,一点道理都不讲。你再这样,我可报官了。”
谢听舞揉了揉小赌鬼的脑袋,或许确实是生活窘迫,小赌鬼的毛摸起来远不如百晓生和李长灯柔顺,甚至还有些腻手。谢听舞道:“我二月离开长安的时候和你说了什么?”
小赌鬼登时没了刚才的嚣张模样,低头用气声道:“不能赌博,赌了就要打我。”
谢听舞道:“那你怀里的钱袋是怎么回事?”
小赌鬼还是低头道:“刚赢的。”忽然又抬起头,眨了眨十分灵动调皮的眼睛,和谢听舞道:“那可是对天牌啊,老大,我这一年算上这一次就只抓了三次。唉!要不是我本金不够,现在都在你家旁边买房子了。”
百晓生闻言就是小嘴一张,他自来杂学,自然也懂一些牌九,天牌确实不错,但他想不到本金得有多少才能在王府旁边建房,何况这恐怕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但百晓生也分不清眼前这个和自己年岁相仿的小赌鬼究竟是什么身份,敢和谢听舞这样对话的人,他是初次看到,一时便也不敢插言。
又听小赌鬼“哎哟”一声,双掌按在脑门上一直狂搓,口中一直叫囔着“好疼好疼!嘶嘶……”
谢听舞道:“以后还赌不赌了?”
小赌鬼小脸一紧,又吼道:“我可是要当赌圣的!”话音刚落,两只手掌又贴在脑门上揉,口中还是叫道:“嘶嘶……怎么这么疼!”
谢听舞抬手作势要打,小赌鬼赔笑忙道:“诶,别别别,老大,我不赌,我跟您学,做大英雄。”
见小赌鬼挣扎都不挣扎,便认了错,谢听舞也没办法,只好放下手,叹道:“你小子。”
百晓生才明白小赌鬼怕是挨了谢听舞一记弹指,只是他就在眼前,却连谢听舞什么时候出手都没看到。看小赌鬼从刚才搓到现在还没有停下来,脸上神色显然有疼不假。自己刚才把他按在地上打了半天,也不曾见他这番模样。
谢听舞看着小赌鬼还在揉,忽然道;“要不,出来给他看看呗。”
百晓生心中一凛,左右一看,不见人影,再见小赌鬼身后,顿时喜笑颜开,惊道:“先生!”
荀珍正白衣飘飘,握扇微蹙眉头站在小赌鬼身后,道:“这小鬼是怎么回事?”
小赌鬼也是一惊,猛得转头。一看荀珍,便喊道:“真帅啊!”
荀珍伸手便抓了小赌鬼右臂,小赌鬼下意识要挣脱,却现半点反抗不得,已全然不同刚才和百晓生殴打模样。只能惊道:“你不会是下半场吧?”
荀珍并无理会,手指已握着小赌鬼手腕,凝神诊脉,神色却是一变,百晓生第一次在荀珍脸上看到这样惊疑古怪的申请。荀珍朝谢听舞道:“他这内力怎么回事?”
谢听舞道:“我也不知,他自己也不知道。看来你也不知。”
荀珍不语,似在思考。百晓生一时也不知什么情况,他也知小赌鬼身上的内力古怪得很,若论深度,与自己伯仲之间。可若论体量,自己打了他半天,他的内力并无消减分毫。若论精纯程度,百晓生却不敢想象。如此庞大至纯的内力,本该如同万丈浩瀚大海,磅礴汹涌,但在小赌鬼身上,表现出来却也只是小溪流淌。
谢听舞道:“要不先给他瞧一瞧吧。”
荀珍放下了小赌鬼的手腕,小赌鬼还觉脑门上疼痛不减,想继续去搓脑门,忽然觉得自己脑门上一点异样的微微刺疼,不由抬眼看去,只见一根被日光折射得晶莹的银针正插在自己脑门上。刚想大叫,却觉脑门原先奇痛正慢慢缓解,顿时一喜,道:“不疼了耶!大哥,你真牛,这个能不能教教我。我以后被人打,自己扎一扎,也可以少疼一会。还有,我这手臂上被那小哥给打得青一块黑一块,你能不能也给我扎一扎,还有……”
“闭嘴。”荀珍不堪其扰,冷喝一声。吓得小赌鬼登时禁言。他刚才已知道了荀珍的手段,凭他市井混迹的小聪明,也知眼前这位惹不起。
谢听舞笑道:“他的手臂不用看看?”
荀珍神色缓和些,道:“他这内息已不是纯阳纯阴了,自身调节,比起刚才,手臂上的伤又好了不少。过会喝点水便排出去了。”
百晓生看去,小赌鬼原来如同斑点狗一般的手臂,现在已只是残留淡淡的淤痕而已,心中更是不解。
谢听舞点了点头道:“你去过家里了?”谢听舞见荀珍手头无行囊,跟在他身边那两个小童也不在,也不易容,他这样的人一进城必然就要盯上,若不是讲明了关节,也不能这般潇洒从容站在这里。
荀珍道:“见过慕二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