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了医嘱,李胜利转身就走,也不理会赵满屯媳妇挽留吃饭的话。
出了赵满屯家门,李胜利挡了一下赵彩霞,道:
“彩霞,你替换一下你四大娘,让她去趟工地,那边正拆老土屋呢,应该可以挖出不少的土鳖。”
留下赵彩霞,李胜利这才加快脚步,转出巷口之后,才将手放在鼻端,不断的擦着。
“爷,您这可不成,医者不惧污秽啊……
还有那桃红四物汤,是治疗血瘀症的,他赵满屯一个断腿的,喝的什么桃红四物汤?
此症,你不诊脉、不闻不问,就给他开方用药,未免有些不妥了。”
遇上辨症用药的正事,柳爷这边的玩笑话不多,将李胜利诊病的过程回忆了一下,就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闻着那便溺味道,真是不成,想吐!
至于桃红四物汤,人一旦久卧不动,很可能会出现血瘀的状况,一旦不做防范,血瘀入脑,必死之病呐!
血液就跟河流一样,咱们平常行走坐卧,不会出现瘀滞的状况。
但七八、十几,保持卧姿不动,血液就会跟河流一样淤积泥沙,一旦泥沙聚堆,便是血瘀之证。
骨伤久卧,必须先用除血瘀之药,方可缓缓行走坐卧,不然很容易瘀塞的。
一旦瘀塞,即便救治及时,也会半身不遂的。”
李胜利给柳爷完了很新奇的理论,就不再理会他,鼻端好像还有味道残存,他要赶快回去抽根烟。
“爷,回去之后,您给我讲讲道理,我还是没听明白。
再有,为何不现场开方,而是让赵彩霞送去呢?”
听柳爷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李胜利无奈停步,从兜里抽出之前在柳爷药箱里拿的大前门。
分给身后的柳爷一支,他就自己点上了,抽了一口烟,缓解了脑中便溺的味道之后,道:
“道理我是看西医学的,新华书店看的书,忘了是哪本了。
让彩霞带方子,是防着谢公子呢!
别忘了他们是一伙三人,谢公子服了,另外两个还没收拾呢!
谢公子是不是面服心不服,咱们也无从得知,范围行医跟非法行医一个样。
万一让狗日的抓起来收拾一顿,爷我岂不是冤枉?”
听李胜利完,柳爷闷了一口烟,有些气恼的道:
“你特么还防着我呢!
您是爷,下生就是高明的,别特么拿西医糊弄我。
秘法、秘方,我也用不了,不用藏着掖着。
让赵满屯家娘们去工地,还挂拉着土鳖是不是?
你这子,有这么多心思,留着去攻医书啊!
家里有注解的典籍,百十部,想要通透,非十年功不可啊!
不行!
我要回家,取了医书再回来,你以后就得像赶考的举子那样,手不释卷。
别特么有点心力就去想着算计人。”
对于李胜利,柳爷的心里无比满意,只是最近这子变的有些阴险了。
十七岁的半大子,柳爷不用点心力,他在想什么、要做什么,稍微恍惚一下,就看不明白了。
人力有尽时,柳爷怕李胜利走上阴险谋算之路,筹谋耗费心力,万一到时候无心治学,柳家这大好的传承人就废了。
在柳爷看来,心机够用就成,谋算的太多,心力耗费也大,医家一样讲究治学,你总不能跟疫病玩三十六计吧?
听了柳爷的劝解,李胜利给他鞠了一躬,有些话不出口,出来他也不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