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知道这些,为什么还?”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且先不说他没这么矜贵,就是他贵不可犯我也照样杀他,”曹错道:“此人心高气傲,屡次犯我,我早已忍他多时,趁着我落魄于杏花村之时,他便什么主都替我做了,还废了我规定的制度,他这是已经当我是死人了,我又何故再忍?”
“此时杀陈猛过于犯险,”郭瑶条理清晰地解释道:“如今寒北局势未定,钟无牙横行猖獗,随时可能进犯我军,一个钟无牙不足为惧,可是宁东多少氏族对支余言听计从?澹台灼又远在竟京,一旦支余和其余部族联合出击,少了陈猛这等良将,这场仗,只怕是难。”
“……”曹错说不出一个行之有效的办法来,但是他丝毫不悔斩杀陈猛之事,这一切完全是陈猛咎由自取,与人无由。****曹彻得知陈猛被杀后勃然大怒,陈猛跟随他多年,他们曾打过无数配合战,曹彻曾许诺过陈猛,只要有自己的一口气在,就有他的一口酒喝,没想到他养的好儿子说杀就把人给杀了,还让陈猛死得如此屈辱。
曹错刚回到竟京就被秦王府的人唤过去了,刚进家门,还没来得及和家中父亲诉衷肠,曹彻便猛地一巴掌朝他打过来。
曹错蹙起眉头,道:“你为何打我?”
“为何打你?”曹彻被他给气糊涂了,气急道:“你突然失踪,本来就够乱了,你居然还杀了陈猛,这局面你要怎么收拾?”
“陈猛屡次违反条律,此时杀他已经为时已晚。”
“梁氏早就想对陈猛出手,我百般阻拦,没想到他居然会折在你的手上,你可当真是本王的好儿子。”
曹错负气地顺着他的话顶撞了一句,道:“多谢爹爹夸奖。”
“好,很好……”曹彻气昏了头,颤着手指着曹错,厉声道:“来人,上家法,我今日不打死你就愧对我军中将士。”
曹彻拿过实心精细的木棍,一棒打在曹错的膝盖上,曹错被这冷不丁地一打,双腿猛地跪在地上。”
曹彻一棍打在他的后背上,用了七八成力,道:“你知不知错?”
“儿子不知。”曹错咬紧牙关,一声痛也不喊。
“不知悔改的臭小子,你当真觉得自己命很硬是吧?我今日就成全你……”
说完曹彻边猛地抽打在曹错的背上,丝毫不讲究父子情面,曹错的一身白衣浸满了汗水,忽而口吐鲜血,他就着唾沫把血一同吞咽下去,道:“儿子只是照军法办事,我不觉得我哪儿错了。”
郭瑶和曹嫣然的脚才跨入秦王府邸,就见着曹彻拿着家法对曹错动粗,曹错本就伤势未愈,如何受得住这么一顿打。
曹嫣然连忙上前挡着,道:“爹,眼下错儿还是重伤傍身,你不能下这么重的手。”
第7o章责罚
曹错笔直地跪在地上,道:“阿姐不必求他,我无事。”
曹错这话立马就点着了曹彻的火气,扬起家法作势就要朝他打过去,曹嫣然最知道她老爹的脾气,立马冷声呵斥道:“臭小子,我和爹爹说话,哪儿有你插嘴的份儿,”
曹彻这才冷静了许多,看向挡在曹错面前的曹嫣然,道:“你可知这混小子做了什么事?”
“女儿已经听人说过,此事是错儿的过失,”曹嫣然道:“只是事情已经生,你再责罚他也无益处。”
曹彻垂眼看向他那个倔着脾气的儿子,道:“我再问你一遍,你可知错?”
曹错咬着牙跪在地上,神色未变,掷地有声道:“不知。”
“你……老子今天打死你。”不管曹彻如何向前曹嫣然始终挡在前面,曹彻气氛地把家法扔在地上,道:“你如此执迷不悟,就一直跪在此处,等什么时候醒悟了再回去。”
竟京正逢雨季,这雨一下能连着几日都不停,许卿湖吩咐着府上的人把东西都搬进屋内,今日正午刚晒的床被经此一雨已经湿透了。
“主子,主子……”水汜带着斗笠,冒雨急匆匆地地跑来,身上的布衣已经被雨浸湿。
许卿湖仔细地喂养着笼中咿咿呀呀的小鹦鹉,道:“何事惊慌?”
“曹公子杀了陈猛,现在秦王正在气头上,世子挨了一顿家法,现在正跪在秦王府上悔过,他身患咳疾,现在又逢大雨,如此下去怕是寒气入体,顽疾加重。”
许卿湖手上一抖,撑了伞匆匆往秦王府去。****曹嫣然撑了伞遮在曹错头顶,道:“你快起来错儿,别跪了。”
“我没事。”
曹错纹丝未动,曹嫣然俯身去拽曹错起来,但他好歹也是当了大将军的人,岂是曹嫣然能够拉得动的?
这雨下得越来越急,丝毫转小的趋势都没有,虽然曹嫣然撑了伞,可是压根儿就遮不住雨。
“别闹脾气错儿,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老爹就是那性子,气消了就没事了,你要是回头淋出事了他肯定不安,听话错儿。”
曹错:“你先进屋去吧阿姐,不用管我。”
真是够倔的,曹嫣然拿他没有办法,没一会儿郭瑶便撑着伞过来,道:“外头雨大,郡主还是进屋歇着吧,别惹了寒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