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卿湖道:“跟我来。”
说完许卿湖就朝着另外的方向走了,萧淳喊他他也没理,曹错紧跟着他。
萧淳不解地问姚何:“我表哥经常和小铃铛待在一起吗?”
“嗯,大人要教他读书写字,”姚何如实答道:“大人有闲的话还会教他骑射。”
萧淳问:“那他为什么不教你?”
“教我?”姚何摇了摇头,道:“我不喜欢骑射,也不喜欢诗书,教了我也学不会。”
萧淳气得在原地踱步,姚何看不懂她为什么生气,悄悄地溜走了,珠儿上前去想搀扶萧淳,却被萧淳一把推开,撞到了廊边的柱子上。
珠儿连忙站好低着头,每次她家小姐一脾气,就会动手打人,萧淳道:“小铃铛到底是什么来头,表哥为什么对他这么上心?”
珠儿摇摇头,道:“不知道。”
萧淳掐着她的脖子打了她一巴掌,道:“问你什么你都不知道,那你还吃什么饭?”
珠儿唯唯诺诺地后退了一步,道:“许公子说想娶面带朱砂的人,小铃铛唇下长了朱砂痣,而且,而且……”
萧淳:“而且什么?”
珠儿:“而且长得比女子还要好看,许公子说想娶的人,会不会就是……”
“你再敢胡说八道我打烂你的嘴,”萧淳指着她,道:“我表哥怎么可能喜欢一个下人,而且还是。”
后半句“而且还是一个男的”她没说出口,她攥紧了手心,对小铃铛的厌恶在他心头犹如野草般疯狂地滋长。****天色已晚,曹错放下手里的弓箭,许卿湖双手环在胸前,道:“我让你放下来了吗?”
曹错可怜巴巴地看着他,道:“手酸了。”
“娇气。”许卿湖拿过他手里的箭,闭上左眼,瞄准靶,待他松手时,飞矢划破半空,命中靶心。
曹错眼睛都不曾眨过,看着箭射到靶上,道:“大人,书文骑射你什么都擅长吗?”
许卿湖并没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问:“想不想玩儿个有意思的?”
“想。”
“对面的海棠你看到了吗?站到下面去。”
曹错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还是很配合地站过去了,曹错被好几簇海棠花枝包围,其中一枝悬于他的头顶。
许卿湖从箭筒里拿出三支箭,对准了曹错,曹错顿时睁大了眼睛,万万没想到他要玩儿的竟然是这个,若是箭射偏了,自己岂不要命丧于此?
许卿湖稍稍仰头,闭上左眼,道:“相信我吗?”
此时天色晦暗,看什么都是模糊的,曹错忐忑不安,怕得双腿都在颤抖,然而开口却是:“我相信大人。”
许卿湖扬起嘴角,三箭齐,其中两支箭从曹错的耳边掠过,另一支箭穿过曹错盘起来的髻上,将他头上那支木簪射得粉碎。
如墨的长在他头顶散开,那支长箭从他头顶滚落,曹错下意识地偏头,咬住了箭身。
曹错在海棠花纷飞的树底下心有余悸。
万幸,还活着。
许卿湖把弓扔到一旁,走过去拿掉了曹错嘴里的箭,抬手拨开他间的海棠花瓣,随后绾起他的墨,将那支他磨了好几日的相思木簪戴在他头上。
他问:“你是当真不怕死了?”
“怕。”曹错手心里还捏着一把汗仍没有干。
许卿湖问:“怕怎么不躲开?”
曹错眼底蕴含着一层微光,仿佛连眼睛都会说话,道:“我相信大人。”
许卿湖嗤笑一声,问:“相信我什么?”
曹错不懂他那声笑是什么意思,只凭着直觉答:“我相信大人不会射偏。”
许卿湖不由自主地抚上他唇下那点朱砂,曹错稍稍歪着头看他,他这一歪头许卿湖才意识到自己那毫无来由又荒唐的举动。
许卿湖缩回了手,问:“想跑马吗?”
曹错点头,道:“想。”
许卿湖解开栓胡儿鹤的绳子,把曹错扶上马之后,自己也翻身上马,他双腿夹紧胡儿鹤的两侧,“驾——”
许卿湖甚少在府中就开始骑马,都是待底下的人把马牵到大门口才上马的,今日这样反常,惹得府中好多人窃窃私语。
萧淳也听到了动静,当她看到许卿湖带着曹错打马出府的时候,怒火在她心里越烧越烈。
她从小与许卿湖一起长大,这匹马是许卿湖父亲生前的坐骑所下的崽,许卿湖爱惜非常,从不让别人骑,今日居然让一个下人骑了。
再加上今日她姑母说与她的那些,她表哥要娶面带朱砂的人,而那少年唇下就带红痣,萧淳皱起了眉,心道:“难道表哥所中意的,当真是一个男子吗?”
星夜打马不比白日,灯火晦暗,瞧不清东西,胡儿鹤肆意在草上疾奔,许卿湖道:“这儿白天晚上都没什么人来,是块儿废了的草场。”
曹错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