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说:「再给爹吃一口。」
元方又给他吃一口。
他还说:「爹还想吃一口。」
元方瘪起嘴,哭出了声,指着他鼻子跟我告状:「爹不要脸!」
他弄哭了儿,我瞪他一眼,他哈哈大笑,这时第三拨又来请。
我说:「公务要紧。」
他才愤愤起身更衣,走时把元方提到怀里亲两口,又低头对我肚子说:「你们要乖,爹爹去去就来。」他又对我说,「我去敷衍两句。」
元方点点头,我也点点头。
他一走,我肚子就起了动静。
夜里他回家,元方拖着他到屋里面,指着床上睡着的一团,奶声奶气说:「爹,弟弟。」
他傻了眼,怔了半晌,握紧了拳,咬牙切齿骂出声:「都怪那狗皇帝,要下什么江南!你要来就要,要去就去,有什么好提前商议!」
元方也握紧拳:「哼,狗皇帝!」
哦哟我的天。我夫气得要造反。
9
皇帝要下江南,我夫忙翻了天。他要修桥铺路,移山造水,种花建园。
他话也少,脸也黑,整个人都累。有时一人喝着酒,问我说:「桃儿,我常常想,做官是为什么?」
这问题高深,我哪里知晓。
我慢慢抽着针,对我夫道:「娘绣花,养活了我。我原先绣花,养活我自己。后来我见着吴大家,她绣艺高,名气大,开间绣坊,养活了很多人。」
我看着我夫说:「我也不懂做官为什么,大抵是凭夫君的本事,做了官,才帮得到更多的人。」
他这才露一丝笑说:「桃儿语浅理深。」他自己喃喃语,「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
季方六个月,皇帝来到扬州城。他龙舟铺江,旌旗遮天,惊动了合城的人。
我夫要去伴驾,我带着儿在家。
我抱着季方在院子里走,看着豆黄与元方玩耍,豆黄追着自己的尾巴,元方咯咯笑,季方也在我怀里咯咯笑。
这时有人闯进我家门。
来人姿态高,神情傲,满头珠翠,生得貌美,站在月亮门口对我问:「你就是李碧桃。」
我拍着季方的背,点头说:「是,我就是李碧桃。」
她眯一双凤眼将我打量,她看看地上的元方,又看看我怀里的季方。
她抬着下巴挑起眉,问我:「你哪一点配得上顾邻?」
我笑一笑说:「姑娘好生无礼。我是他儿的娘,我是他结发的妻。花轿过门,明媒正娶,我儿不问配不配,我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