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没能说完,因为沈言远已经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提起来。鬼修面色涨红,脖颈上那双大手死死钳制住他,双脚离开地面一寸多高,不得章法胡乱蹬着挣扎。
“大人、大人,我、我错了,请饶小人一、命。”
他实在痛苦,在外人眼中看不见的怨气丝丝缕缕缠住他吞噬着他的力量,力量快流逝的恐慌比不能呼吸的痛苦更让他害怕。
沈言远松手,鬼修跌倒在地上。
眉目间的阴郁迟迟未散,他没想到就是这么个糟心玩意打断了他和谢随云亲热。
“滚。”懒得再多说一个字,沈言远冷冷道。
鬼修涕泗横流,感激涕零,连忙爬起来往外面跑。
“等等。”沈言远叫住他,“你找过来是有什么事?”那些鬼修都怕他得很,没有什么事是决计不会凑上来碍他的眼。
鬼修被叫住时还以为今天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没想到沈言远只是问他有什么事,忙不迭将来意交代清楚,随后沈言远不耐烦地赶人,他如释重负,赶紧逃跑。
沈言远回去搂住谢随云劲瘦的腰身,凑上去亲他想继续完成刚才未完成的事。
谢随云手直接捂住他的嘴,问道:“星衡阁在查五行道宗?”
沈言远被捂住嘴也不挣扎,干脆像小狗一样舔吻谢随云掌心,湿湿嗒嗒的。他黏糊回答:“对,星衡阁怀疑五行道宗和魔修勾结,拜托鬼灭生帮忙查一下。”
这句话透露的信息量太大,谢随云惊讶的神色明显,沈言远终于停下亲吻道:“我来这里也是想查查这件事,还记得我和你说过吗,在承济那里,我看到未来剑尊会被魔修埋伏,和魔尊交手受重伤。”
谢随云记起来了:“你怀疑和五行道宗有关?”
“嗯,保不准这事就是他们策划的。所有人都知道,五行道宗要想踩在归一宗头上,最大的障碍就是洛苍剑尊。而魔修那边也因为有这么个正道魁死死压在他们头上忌惮不已。两边对剑尊都是恨不得除之后快的态度,要说这里面没有五行道宗的事,我还真不相信。”
谢随云眉眼凛厉,先不说剑尊是他师尊,就说剑尊对整个修真界的重大意义,他是所有人心中的定海神针,不管生什么事,只要一想到剑尊还在,就永远不会丧失希望。
竟然有人妄想加害于他。
沈言远抚平谢随云紧蹙的眉,安慰道:“没事,我们已经提前知道端倪,掌门和剑尊那边我也提醒过,依他们的本领,不会轻易落入五行道宗和魔修的陷阱。”
谢随云提起的心稍微落下。
他想了想问道:“星衡阁不是一直对五行道宗言听计从,唯是鞍吗,怎么这次好像……”
沈言远嗤笑:“恐怕是苦其已久,已经不甘心继续当一道傀儡,想要挣脱五行道宗束缚自己独立展。”
明明地位相当,可是星衡阁的人在五行道宗面前好像就自矮一个头,从掌门到弟子,气势都矮一拨。
软柿子捏多了都会爆,更何况星衡阁。这些年其内部对于宗门向着五行道宗已经日渐不满,特别是新收的弟子,一腔热血,意气风,更加不甘落于人后。
比如陈牧也,前不久刚晋升元婴中期,年纪轻轻的元婴真君,这么多年躲在秦岩影子下相比其它天才默默无闻,现在也到时机露出獠牙来了。
谢随云道:“五行道宗应该没现星衡阁的动作。”不然寿宴上也不会只准备那种水平的寿礼。星衡阁还是很值得拉拢的,倘若他们意识到星衡阁的不满,聪明点的应该想办法尽快补救两宗的关系。
沈言远满不在乎:“谁知道呢,也有可能他们知道了,也还是不屑一顾,认为星衡阁掀不起什么风浪。”
站在高处太久,浮云蒙蔽了他们的双眼,自视甚高,看不起低于他的人。殊不知就是这些低于他的人正正有可能将他拉下神坛。
当然不会有人去特地提醒他们,所有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怀着微妙的恶意好整以暇看五行道宗摔跟头,挫挫他们的傲气。
鬼修那边递给沈言远的消息正是他们查到,五行道宗立马果真有人和魔修那边联系,还是个老熟人,孔明空。
谢随云道:“原来是他,他一直是五行道宗宗内的主战派,行事果然激进。”
孔明空和承济认识,谢随云无法不对他抱有偏见。
沈言远看到谢随云脸上的反感,心知有一半都是为了自己,眸中漾着笑意。
他道:“星衡阁拜托打听的消息已经出来,右将军托人过来告知我,还让我顺便把这消息传达他们。”
说起来也有点奇怪,右将军竟然放心把这事就给他处理,莫不是易华给他下了什么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