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长临不想这样。
他哪里不急了,明明昨晚还难受呢。
“你这老好人的性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改?”贺枕书轻轻捏了他一把,半开玩笑道。
裴长临小声反驳:“哪里老好人了……”
“好啦。”贺枕书道,“那我们就先去城里逛逛,晚些时候再来,这样总可以了吧?”
裴长临连忙点头:“好。”
虽是应了,但也没急着走。
裴长临又抬头望向那医馆的小阁楼,仿佛若有所思。
贺枕书问:“怎么了?”
“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裴长临道,“这楼阁的设计很独特,用料也很讲究,你看那檐角脊饰,我在书里看过,那种雕刻以前只用在皇家的。”
他朝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道:“也不知道这医馆的东家是哪位,竟然会在一个小小医馆上花费这么多心思。”
裴长临鲜少这般私下议论别人,可听了这话,贺枕书却没有表现出多少惊讶。
他倒认不出这医馆的建筑设计有多独特,事实上,这医馆除了规模较普通医馆大一些,整体建筑风格都是十分低调的。不像其他富贵人家,恨不得在一切能装点的地方都镶金嵌玉,显示自己的富贵阔绰。
也就是裴长临对此颇有研究,换做外行人,是绝对看不出这些的。
可唯有一样东西,并不低调。
贺枕书将视线落到那医馆门头的牌匾上,名贵楠木制成的牌匾雕刻精美,用苍劲有力的书法提着“景和堂”三个大字。
那是他模仿学习过许多遍,十分熟悉的字迹。
第o63章第63章
三年前,江陵府出了本朝第一位六元及第的状元郎。
这件事至今仍在江陵,乃至整个中原境内广为传颂,影响着大批学子。
本朝的科举考试是每三年进行一次正科,而三年前那回,其实是当今圣上特意开的恩科。因此,去年已经又有一回正科考试,并且也出现了一位新晋的状元郎。
但珠玉在前,那位新晋状元郎无论才华还是声望,都远比不过前一位。
在许多人心中,提起状元郎,谈论的仍是当初那位秦大人。
那景和堂的牌匾,是他的墨宝。
这倒是不奇怪。
文人圈子无人不知,秦大人出身于江陵府下的一个偏远山村,在备考期间,曾在府城住过很长一段时间。
也在此地留下过诸多痕迹。
听闻那段时间,他甚至还为某部畅销书题写过书封。
说不准就是那时结识了景和堂的东家,因而才替他题写匾额。
贺枕书没再多想,拉着裴长临离开了景和堂。
府城比青山镇大得多,医馆所在的位置与他们住的客栈有些距离,来回一趟要花不少时间。
好在他们昨晚休息得好,裴长临服了药后也没再难受,二人商量过后,决定就在周边逛一逛,不急着回客栈休息。
“这附近就是我们昨晚看到的湖对岸吧,居然白天也这么热闹。”街上人来人往,贺枕书拉着裴长临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