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长临又问:“周常写过欠条,要你们拿他夫郎抵债吗?”
对方哑然。
“应该是没有,否则最开始你们就会直接把人带走,而不是等这么多天。”裴长临道,“既然没有,你们如今的行径便是强抢,不怕我们报官吗?”
他们还真不怕。
周常是在城中最大的赌场欠下了债,而前来讨债的这伙人,是赌场老板找来的打手。这年头,能将赌场生意做大的,无一不是地头蛇,和官府自然牵连甚广。
要说报官,他们是不怕的。
原本应当是这样。
为那大汉又看了眼裴长临身后的马车。
今天来拦路的换做任何人,他们都不会怕,可偏偏来的是卢家。
卢家在青山镇那是何等地位,莫说是管辖乡镇的里正大人,就算是闹到县太爷那里,也是要礼让三分的。
大汉审时度势,清了清嗓子:“今天就这么算了,反正姓周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改明儿再来。”
他说完,带着一群人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裴长临无声地松了口气,转头回到马车边:“出来吧。”
贺枕书掀开车帘,先将怀里的孩子递给常庆,让他抱着进屋,而后才看向裴长临。
“?”裴长临有些莫名,“干嘛这么看我?”
“……没事。”
贺枕书收回视线,牵过裴长临伸来的手,被他扶着下了马车。
他只是觉得,小病秧子好像忽然稳重了许多,竟能一个人拦下那么多打手。
贺枕书被裴长临牵着往院子里走,偷偷瞥了眼对方英俊的侧脸,脸颊微微烫。
也……也更讨人喜欢了。
第o47章第47章
安安年纪小,其实并不太明白生了什么事,也没有看清围在他家门前的那群人长什么模样。但对方说话声音粗鲁,着实把小崽子吓得不清。
他憋着劲,等被人牵着走进家门,见到被村中男人要求待在屋子里的自家爹爹时,终于忍不住扑进爹爹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小崽子哭得撕心裂肺,阿青本就受了惊吓,不由跟着掉了几滴眼泪。
贺枕书索性帮他们关上房门,让那父子俩冷静冷静。
事情解决,村中男人陆续散去,只留下几家与阿青家平日关系亲近的,还守在院子里。
须尽白的老者拄着拐,脸上怒意未消:“那混账东西,当初就不该让他留在村里!”
“村长,您先冷静点。”
“是啊,那伙人说改明还会再来,咱得想办法把姓周的找回来。”
“我知道,可这要上哪儿找去?”村长叹息一声,“这么多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这是大海捞针啊!”
“报官吧。”裴长临道。
他这话一出,许多人都转头看向他。
小病秧子方才在陌生人面前毫不怯场,这会儿只剩下平日里熟识的邻里,反倒有点难为情。他轻咳一声,贺枕书看出他的迟疑,自然接过话头:“对,只能报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