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什么仇?
心里好奇得不得了,但言家其他人有的趋利避害意识她也有,明白这件事逃不出两类事,该知道的和不该知道的,后者就算知道了,也要装作不知道。
言欢说:“所以你就乖乖来了?”
言兮纠正她的说法,“我是来了,但不是乖乖来的。”
这也算表面了态度和立场。
“我不想承担你那些秘密的重量,所以你千万别告诉我你的任何想法,我这人没什
么大志向,拿着信托基金快乐过一辈子就好了,坚决不要掺合进你们这些恩恩怨怨里。”
言欢沉默了会,那晚对梁沂洲说的话,被她提炼到最精简,再度对着话题里的主人公吐出,“言兮,我不讨厌你,对你,我只是羡慕又嫉妒……我知道我已经回不了头了,所以,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你都要置身事外,守好你自己的净土,只管做你无忧无虑的言二小姐。”
言兮满意她的话,但不满意她说这话时的语气,就跟托孤一样,“我看你是和梁沂洲待太久了吧,老气横秋的,听着怪让人别扭。”
说曹操曹操就到。
男人出现得突然,倚在门边,闲闲散散地抛出两个字:“聊我?”
他身上散发出的气压有点诡异。
沙发上的两个脑袋齐齐转去。
袖口难得潦草地挽至手肘下侧,冷白肌肤上的青筋脉络延伸进言欢想看却看不到的地方,难得的落拓不羁,性张力展露得不费吹灰之力。
言兮却看得犯怵,脑袋也清醒了,跟打地鼠机的地鼠一样突地蹿起来,改变主意:“今晚我就不住这儿打扰了,你们夫妻俩好好睡。”
最后三个字让气氛微妙地凝滞了几秒。
言兮拿起包就要闪人,被梁沂洲叫住:“通知司机了没?”
“还没,”她轻声细语,“我可以边等边通知。”
要命嘞,今晚这老男人怎么看着这么瘆人?别再和她说话了,就让她一个人在夜风里瑟瑟发抖吧。
梁沂洲不明白她在害怕什么,淡淡说:“我让老赵送你回去。”
言兮只能点头,等他打完电话,避洪水猛兽一般,逃出了别墅。
梁沂洲心情就那么好了些,问言欢:“她怕我?”
言欢想了没想,照实说:“怕。”
“你不怕?”
“三哥就是三哥,为什么要怕?”她口吻轻快,不是装出来的。
屋里只亮着一盏灯,灯光投射轨迹并非固定,会从房间的各个角落流转,隔了十几秒,扫过她的脸。
他没有错过。
亮白光束包拢下,她的五官看得清清楚楚,两腮晕上胭脂,像雪后枝头的梅,红白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