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花祭桑,现在我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些了……”
“抱歉。”
环绕周身的仅有无垠的黑暗。只有前方遥遥地传来微弱的光亮。
明明知道是个梦境。可无论如何都无法醒来。
于是只能不停地向前跑,向着那个微弱的光源不断奔跑。然而不管多么努力,前方的光斑却始终保持在最初那个不远不近的距离之上,不曾接近亦不曾远离。
不断地有声音,像是透过墙壁一般涌入耳膜。但又并非多么嘈杂,只是那样悄悄回荡在空气中,然后又消失不见。
“花祭,我一定会变强,然后再回来。”
“你这女人……已经那么多天了,雏森都已经好起来了,为什么你还不醒来……”
“花祭前辈没事吧?”
“花祭……”
“花祭前辈……”
“……”
“姐姐!姐姐!”一个声音突然炸响在耳边,她猛地睁开眼睛,冷不防撞上一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庞:“火舞?”
“姐姐真是的!”火舞一屁股坐倒在草地上,看着她鼓了鼓两腮,“虽说海燕哥还没来,可你也不用等到睡着吧。”
“咦?”花祭眨眨眼,脑袋一时还没有清醒过来,“我们现在在哪里?”
“哈?”火舞像是看见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一般睁大了眼,随即怒目道,“姐?姐!”
她摸着脑袋,看了看四周,这才发现此时正身处他们经常去的鲤伏山的山林中。这个时节,蝉鸣震天,然而山中的气息依旧清凉。他们似乎是说好了要来这里切磋的,虽然大老远跑过来的主要目的还是远足。
“一定是因为前几天姐姐吃了奇怪的东西的缘故,”火舞看着她皱了皱眉,“母亲不是说过吗?我们必须保持自身灵力的纯粹,绝对不可以混杂入任何其他灵子的。”
“是是!”她点点头,好笑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火舞,上次我吃的那个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只不过是叫做‘巧克力’的食物而已啦~”
“可是……”火舞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四周的景色却毫无预兆地模糊起来。少女的笑容自眼前渐渐远离,突然就让她想起了那一个漆黑的雨夜。
然后一瞬,意识便清醒了过来。
枕边的檀木盒中泛出莹亮的白光,仿佛一泓清澈的山泉。阳光洒在床榻边上,拉长了浅浅的暗影。
“你可总算醒过来了,花祭桑。”一个懒懒的声音从敞开着的门边传来,男子坐在门口,摇晃着纸扇,一双眼眸依旧明亮得宛如宝钻,“这一觉睡得可真长啊~”
花祭眯了眯双眼,这才直起身来,看着他道:“我睡多久了?”
“啊,让我算算~”浦原装模作样地掰了掰手指,似乎算得很仔细,“一……二……嗯,已经有一个月了哦~”
“一个月?”花祭一怔,不敢置信地瞪着他睁大了眼,“怎么可能?!”
“唉呀唉呀,骗你干什么?”他笑着站起身,走上前仔细地打量着她,“现在身体的感觉如何?”
花祭眨眨眼,低下头去活动了下手脚:“嗯……虽然总的灵力似乎是有下降,但身体的感觉倒是比以前充盈了。”
“是吗……”他似乎松了口气,却又像是叹了口气,可随即便又恢复了往常的语调,“哦呀,我终于可以向各位交待了~花祭桑再不醒来,我可就要被先遣队的各位杀掉了呢~”
花祭翻个白眼,对这句话嗤之以鼻:“谁能杀掉我们伟大的浦原店长啊。”
“哦呀哦呀,听你这么说我可真是荣幸呢~”
“少废话。一护的事怎么样了?”
“黑崎君啊……”浦原瞄她两眼,双目弯出两道圆弧,“我不知道呢~不过他倒是已经消失很久了哦~”
“也就是说,他现在应该正和平子队长他们在一起吧?”顿了顿,少女缓缓勾起唇角,一时笑得云淡风轻,“呐,喜助先生,关于我现在的状况……我想回一趟尸魂界。”
不过在那之前,还是应该和大家打个招呼的。
空座町是个安详而又美丽的小城镇。
就算是像现在这般秋末冬初的清晨,也别有一番韵味。风车在晨风中不紧不慢地转动着,发出骨碌碌的声响。阳光淡淡地洒下来,轻纱似地披在身上。
走进街边的一个小公园,冬狮郎他们果然在一个僻静的地方进行修行。各自的斩魄刀竖在身前,看他们那样认真的神情,应该是在与刀魂进行对话。
“花……雾月?”花祭还在犹豫着是不是应该打断他们,冷不防听到一个声音,似往常一般低沉,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喜。抬头看去,银发的少年睁开了双眸,皱了皱眉看她,“你醒了?”
花祭点点头:“打扰到你们的修行了?”
“哪有!”乱菊热情地蹦了过来,一把抱住她的脖子,“花祭你可算醒了,我们都担心死了,竟然这么无缘无故地睡了那么久!”
“啊,抱歉抱歉。”她忙不迭地赔笑,脸上带了丝歉意,“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不用担心。不过这次我来找你们主要是想告诉你们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冬狮郎双手环胸靠在树边,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不要吞吞吐吐的。”
这次用的是正式的穿界门。于是,一脚踏出断层,迎面扑来的便是一股猛烈的狂风。
望了眼当时被破坏的双亟,花祭微微勾了勾嘴角,垂着眼眸走了下去。粟色的长发迎风激扬着舞起,拂过左臂上的副官臂章,清晰地露出上面墨色的“十三”和悄然绽开的杜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