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寻常人族在庙中遇到庙门自动关紧外加忽有恐怖声音这事,怕是要膝盖软下,连连磕头求神明放过。奈何四位中无一位算真正的奉神人族,甚至该显灵的神明就在四人之中…这番恫吓无任何效果,嘲风拆得更起劲了。玄商君放出神光默默给他们照明。而夜昙在淡蓝星辰环绕中安心且大胆地回复:
“这么厉害?你个吃人皮假扮我夫君的怪物还要恐吓我?看我不掀了你的地盘,把你揪出来大卸八块!”
“死…死!”
那洪声还是这一句,夜昙也不结印了,跳下来预备去找姐夫拆下来的砖头:“我不用法术了,我手砸!”
少典有琴见她气得满面涨红,不由为娘子的维护之心万般感动,接住她跳跃的轻盈身躯,衣袍同气息紧紧交织。
“昙儿不必辛劳。泄一番就此作罢,我们先出去。这里脏乱气味难闻,不是好去处。”
青葵则唤:“嘲风,你先过来。这庙实在诡异,我们当出去损毁。”
嘲风自然答应娘子。长鞭突进,越过三人直冲门庭,咣当就把紧闭的庙门又砸开了。
“我们走葵儿。老七小姨子,你们也别气了。反正门口牌匾也被你砸了,没人知道这是供奉你的。出去把它变成土!”
地狱洪声:…
夜昙听到它的“死”字都梗阻了一下。
嘲风环上青葵的腰提起来,像玩闹奔来一样迈腿向外:“这晦气地方葵儿别沾地了,为夫带你重遇月光!”
突然上空飞下一张巨网,覆盖四人所站之处,堪堪就要罩住他们!
同时那庙门再度哐当合上,后方塑像微笑裂开,从口中喷出一股白色雾气似是要扰乱四人视线!
玄商君瞬息抬手,网格被数道剑光分割成碎屑,无力飘落。
某片沾在青葵的步摇上,嘲风急忙掸去,怒道:“这破玩意还想网人?真活腻歪了!”
长鞭直击神庙墙面,墙面绽开一道宽阔裂痕!
阴沉沉的咒骂“死”声立止。雾气也止,庙门自动打开。
夜昙的耳根终于清净了。对着姐夫打出来的裂痕瞧,道,“姐夫,就冲这潇洒一鞭子,我认定你了!”
那被击之处沙石扑簌簌滚落,露出后方竟是中空。
夜昙奇道:“咦,这墙体是空的?”
青葵立道:“想正是此缘由,内殿才比外观小了这许多。”
神庙外墙和内墙之中还有一间隐蔽环绕的屋子!因此外观宏伟而内里逼仄。不知有几人躲在那夹层中偷窥前来神庙的一干人等。那地狱洪声也是夹层中人出警告的吗?
思及此处,夜昙有如回到少时宿在房梁之上的不安憋闷,被人偷偷监视的感觉极差,偷偷监视着要把自己置于死地的感觉更差。她捏紧夫君手掌,手心出汗道:“有琴,我们把这庙变成灰之前要不要进去把监视之人揪出来打一顿。让他装神弄鬼。”
少典有琴道好。心念一转,剑光沿着嘲风打出来的裂缝盘绕外延,墙面如蛛网般交织开裂出口子。直到“轰”地巨响,一面墙垮下,夹层里屋的一角展露在四人面前。
玄商君冷淡道:“出来。”
里面传来轻微抽气声。
嘲风捏鞭:“再不出来扒了你的皮放在老七塑像前!”
玄商君:…
只有抽气声。
夜昙又道:“有琴和姐夫这两击是不是把里面的人埋进废墟里了?”
仁慈的四人决定上前去翻废墟。人族地盘徒增杀业不好不好。况且一张粗布亚麻般的网,约莫是机关消息控制的大门开关,再加上塑像喷些白雾烘托气氛——这破庙本事实在不大,不值得。
土堆石块多向外倒塌,几位跨过废墟,夹层之屋实则一人也无。
总不是随着墙体向前仰倒吧?人呢?
四人屏息之外,庙内、屋内依然只余抽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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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大漠边缘的愿不闻将军正在同自己惹不起的副将辩论。
“我们不是说好了要等待太州城守指引才进入大漠吗?当下深夜行军,多有不便。”
得到沉沉不容拒绝的回复曰:“明日晨起沙漠会刮起旋风,地形重写后城守重新标记又要几日。将军想耽搁正事吗?”
愿不闻:“你如何知道旋风…哦,你自然知道。”众军将士尚在附近休息,他可不敢直呼神君大名,便隐去称呼只唤尊称:“那您的意思是不等了?现在就进去?”
“有我指引带路。夜色凉薄,也好过酷暑行军。”
愿不闻小心抬头看他沉肃黑脸,只得按下其他担忧,努力靠拢深夜行军的好处道:“您说的也是。有您引路自然万事大吉。那公主…那另外两位副将和我们军医同意吗?”
“他们已等在马上了。”
果然有三人分别坐立马上,遥遥一见,身影极直,也是副将和医官打扮。只是乌云笼月下,愿不闻看不太清楚二位公主和沉渊驸马的细微表情。便要走近再问。
“诶,您何时学会骑马了?”
马上人冷声阻止:“愿将军。我命你快些开拔,别再耽搁了。”
他就多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