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中传出嚣张至极的结算声——“victory!”
慕行:
对面:
兰持这时候才终于松了口劲,嚣张扬起嘴角用英语开麦回击:“我不仅是华人,还是oga。”
慕行意识到不妙:“等——”
阻拦不及,听见兰持说出那句话:“suckcheseoga’sdick!”
这下不仅对方的水晶爆炸了,慕行也要爆炸了。
“艹”
他一边觉得爆炸搞笑,在兰持认真的眉眼面前努力憋笑!一边又觉得自己完了,在心底为自己点蜡——他无法想象兰持恢复记忆后想到这些兰持这辈子有这样丢人过吗?
慕行脸都涨红了,心里在嘶吼:艹!怎么这么好笑!怎么办啊!兰持恢复记忆要恨死他了!
到镇上的时候慕行还在爆炸冲击中缓不过神,兰持打完这把游戏不打了,可能是脑子算累了,神情懒散躺在座椅上,瞭望道路尽头的海平面。
威迅迪镇依山靠海,能够想象到从高空往下看,会看见的墨绿色山峰,狭长的深蓝海湾,鸥鸟鸣叫,飞旋展开的白色羽翼一点黑尖,风景震撼。
慕行驾驶着越野车熟练开进停机坪旁的停车位,然后看了眼兰持:“真不怕?”
隔着铁丝网,不远处正好有一架黑色的贝尔-429准备起飞,螺旋桨旋转发出巨大的风噪,几个游客穿着跳伞装备爬上直升机,身后跟着举着摄像头的教练,他们的叫嚷声被噪音掩盖,却能清晰看见他们灿烂激动的笑脸。
兰持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这一幕,黑色瞳孔在阳光下变得晶亮:“不怕,我想跳。”
慕行挺意外的,以为他是要面子,没戳穿,嘚瑟:“到时候我带着你跳,等着瞧!行哥为您提供极致的跳伞盛宴!”
兰持解安全带的动作一滞,这时候迟疑了:“你带我跳?”
慕行感受到质疑,大声抗议:“嘿!我有证的!”
慕行当年第一次跳伞就爱上了,甚至想以此为生,每天睁眼闭眼就是跳伞,去考了个教练证。
不过后面他又考了潜水证、直升机驾驶证、滑翔翼考得太多太杂,这份职业规划很快就被他抛之脑后。
理论上来说,兰持是他的第一个客户?
“放心吧。”慕行看着拧眉的兰持,锤着胸口郑重许诺:“兰小花,我摔谁都不会摔你,我自己死了也会拼命让你活着。”
在兰持的视野里,alpha穿着一件黑色无袖背心,露出健壮漂亮的胳膊,右耳上带着一颗金属六芒星耳钉,英俊硬朗的眉眼深邃认真,锋利的唇形嘴角上扬。
兰持这才发现他还带了同款项链,垂在胸膛中间衣料的凹陷处,怎么看怎么骚包,以及不靠谱。
但兰持最终还是迟疑着点头:“行吧”
“当然能行啊!”慕行立刻勾嘴笑了,手指挑飞他一撮黑发,嘚瑟的笑容怪欠揍的:“信行哥,得永生啊宝贝!”
这一幕和记忆中的一幕骤然重叠,兰持有一瞬间恍惚。
见他一直没动作,慕行迫不及待探身给他解安全带,咔嚓一声后他眉眼桀骜,得意忘形:“去放水吧宝贝,别到时候天上吓得尿我身上!”
“”一句话让兰持瞬间从恍惚中回神,看着前一秒明明还很帅气的alpha,皱眉:“啧。”
慕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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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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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番外(上)
八月初景山的夏天,蝉鸣声很吵。
教师办公室并不大,三排红漆桌子两两并列,黑色革皮的位置放着椅子。教案、试卷、教辅材料将桌上蓝色书立挤出鼓胀肚皮般的凸起,纸页被凌乱挤在其中,折叠、弯角、颜色泛黄。
办公室里有一股霉菌被太阳暴晒过的味道,绿色玻璃窗投射下刺眼的下午阳光,让兰持笔下的黑色字迹泛出河流一样的粼光。
这些晦涩数字与难题构成兰持高二的暑假,蝉鸣声阵阵,他努力静心,却总能听到嗡嗡的声响,像贪吃蛇的音乐。
一开学兰持就要出国去参加竞赛,指导老师说他状态不对,让每天来学校加训。
兰持去年拿的是银牌,不少人对他今年的金牌充满期待。
指导老师姓法,年纪不算大,也是高二(1班)他们班的数学老师,爱喝浓茶,喉咙里总有一口想吐又吐不出来的痰,清痰的声音有时候隔壁栋的高一都能听到。
大家在背后给他取绰号,法公鸡,或者老公鸡。
他也总是像公鸡一样充满攻击性。
“咳——集中!就这样你还想拿金牌?”法公鸡用留着长指甲的小拇指敲着兰持的稿纸,奉行打压式教育:“人太高傲就容易翻跟头,去年你的银牌拿的还不够丢人吗?”
“噗嗤——”随即从一旁传来一阵嗤笑。
不来自兰持也不来自法老师,来自一位不速之客——此刻他正仰躺在年级组长孟和尚座位上戴着耳机打贪吃蛇,兰持一直能听见的嗡嗡声就来自于他漏音的耳机,除了令景山高中全体教职人员都头痛不已的那位不作他想——“慕行!”
法公鸡气得直瞪眼:“让你滚出去你听不见是不是!你就不怕我去找孟主任告状?”
“你去呗。”慕行翘着二郎腿,满不在乎:“这是暑假,我爱待在哪在哪,谁管得了我?”
类似的对峙已经不少于三轮,最终都会以法老师的面红耳赤结束。
兰持抬头看向这一轮又起的硝烟,炙热的阳光打在高个男生脸上,让他高耸深邃的眉骨有一股油画的质感,神情也像那副著名的七月革命油画《自由引导人民》,一身反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