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不知道怎麼辦,衛添並沒有休息,作為一個稱職的導演,他還在看嘉賓中表現的片段、篩選素材之類的,已經在後悔為什麼剛才沒有找導演了。
現在發生的事情貌似不是他這個打工人可以解決的。
索性也並不需要他來做些什麼。
「還有事嗎?」靳訣看著他,潛台詞就是沒事可以走了。
工作人員忙不迭搖頭,他估計是祝青桑的家中出的事情,特殊情況,他默默離開不準備將手機要回來,相信衛添是可以理解的,不能理解的話,他等會兒和他說了,讓他自己去重沒收。
讓工作人員沒有想到的是,這通電話的嚴重性直接導致綜藝後續錄製的幾天少了兩位嘉賓。
「醫院說什麼?」靳訣等工作人員離開之後才問,他也看見了來電顯示,醫院那邊大概率是祝青桑母親的事情。
「說情況不太好,問我現在能不能回去。」祝青桑說話聲音很低,不是有意,是真的沒什麼心氣提勁。
「這麼著急。」靳訣一聽很快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
祝青桑的母親是車禍之後造成的植物人,之前幾年一直在醫院昏迷著接受治療,雖然沒有醒來的徵兆但也並沒有惡化。
如今事發突然,讓人毫無準備,回去也非常有困難。
「你先睡,我去找導演組問問。」祝青桑知道現在的情況自己不能再繼續六神無主下去,將紛亂的思緒打包到邊上,準備去問問船的車次。
「一起吧。」靳訣不可能現在去睡覺。
祝青桑對上靳訣沉靜的黑眸,狂亂跳動的心率莫名鎮定了一些。
不管之後要面對的結果是什麼,慌張只會自亂陣腳。
兩人找到衛添所在的地方,恰巧撞上之前那位送手機的工作人員離開。
衛添見到兩人的時候態度很自然,看來已經了解情況。
「船舶最早的航班車次是早上六點出來,但到我們這裡要三個小時,回去會快一些,只要一個半小時,按照這樣的交通,最早十點半能到岸邊。」
祝青桑手機上的界面在查回a城的航班,勉強合適的班次,到a城也要三小時。
一切順利的情況下,上午都到不了。
那太遲了。
祝青桑沒說什麼,但是靳訣與衛添都能從他的狀態中讀出這種情緒。
祝青桑腦中一直有似有若無地嗡鳴聲,在聽完衛添的話之後,這種聲音更吵了。
「……沒有更早可以回去的辦法了嗎?」他問,更多的是在問自己。
靳訣伸手,虛環在祝青桑的腰側,看他這麼搖搖欲墜的狀態,怕他站不穩。
「我有點擔心。」他看著地面,指尖顏色攥得泛白,總是滴水不漏的情緒透露出脆弱,在場所有人都是傾訴對象。
衛添皺眉別過頭,行船的航班車次不是他現在可以改變的,人家現在不上班,還有什麼辦法呢?
「有島嶼的平面圖嗎?」靳訣突然說。
衛添聞言從抽屜裡面翻找出一張紙,將單獨的島嶼作為拍攝場景風險還是很大的,節目組為了工作人員和嘉賓們的負責,自然是反覆踩點過的。
只是不知道靳訣現在要這個東西的用意是什麼。
靳訣接過那張紙,這座島的結構非常神奇,東面靠著山,他們登島的沙灘是南面,帳篷搭建於北面,兩面的植被生態不同。
靳訣的視線主要停留在西面,西面在地圖上是一大塊綠油油的平坦面積。
「這塊是草地?」他指著這塊地問衛添。
衛添搖頭:「我沒去那邊踩點,這座島太大了,我們只確定了上面沒有威脅生命安全的大型野獸,可能是吧。」
靳訣皺眉,衛添的回答並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他斟酌著,還是緩慢開口:「西面距離我們現在的所在地並不遠,我去實地看一看,如果符合直升飛機降落的條件,可以調一架過來。」
而祝青桑母親住的醫院是經他手安排的,醫院上面也有停機坪。
如此不用先坐船再轉飛機,度會快很多。
祝青桑抿唇:「我和你一起去。」
衛添有的時候真是被這些有錢人震驚,直升飛機是說調就能調的?
「外面還在下雨。」衛添喊住要走的二位,將一把雨傘扔給他們。
去西邊可沒有他們搭建的防雨棚。
而且這樣的天氣條件,直升飛機真的能來?
衛添心裏面保持懷疑的態度,而且靳訣怎麼會想不到這一點,何必做給了希望又讓人絕望的事情。
等兩人離開之後,衛添嘆了口氣,想了想還是聯繫明天最早能過來的船,讓他們儘可能快點來。
外頭雨下得很大,祝青桑有點恍惚覺得他腦子裡面的嗡鳴聲也可能是雨滴落下的聲音,只不過他的狀態不太好,才在他愛的腦子裡面變了聲音。
衛添給的傘不是很大,島上的路又難走,靳訣最開始還保持著紳士的手在祝青桑踩到一塊光滑的石頭差點滑倒之後徹底放棄,環住他的肩膀往裡帶,傘也小,靠近些兩人都不容易淋到雨。
無聲走了有一段路之後,祝青桑腦子裡面嗡嗡的聲音終於消停一些,他也有點反應過來,想到了和衛添同樣的考慮。
「那麼大的雨,西邊的那塊空地符合降落條件,直升飛機也不符合起飛條件吧。」祝青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