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目组给出的地图上清晰地表示出了每条兽道上需要清洁的摄像头的位置,几个小队的队员们研究好自己的路线之后,手拿地图,背好清洁工具,朝节目组信心满满喊出口号后分别出发,踏上了三个不同的方向。
黎洋和沈聿白今天是朝南边走,出发时是上午十点钟左右,明亮的光穿透林间的薄雾,洒下一道道有形状的光柱。
带着植物清新气味的湿润空气涌入鼻腔,黎洋打了个喷嚏,头上的小卷跟着晃晃。
沈聿白和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见状就看他一眼,“冷?”
黎洋连忙摇摇头,但对方还是和他换了个位置,站在了风口方向。
脚下松软的土层像张巨大的地毯,黎洋垂眼,脚尖踢开一块小石头,心里有种很熟悉的酸软感。
沈聿白就是这样,这人看起来并不像是什么情深不寿温柔体贴的人,反而因为容貌过于出色,常常会被误认为浪荡多情。
两人处于朦朦胧胧的暧昧期时,黎洋总被这人欺负,捏两下脸、逗黎洋喊几声哥哥什么的都是家常便饭,但相处久了又发现,虽然总是‘欺负’人,但沈聿白其实是个非常细心且体贴的人,会默不作声地照顾黎洋,妥帖又周全。
在一起之后黎洋也问过沈聿白,说哥你怎么这么好,为什么之前都没有人夸过你很会照顾人呢?
沈聿白就捏着他的下巴凑过去亲一口,“我只对喜欢的人这样。”
从出发地到第一个摄像头的位置大概有两千米左右,原本两人还保持着非常恰当的距离,隔了差不多二三十厘米,友好又礼貌。
但走了一段时间,莫名其妙的,肩膀和肩膀就碰在一起了。
随行的工作组摄影人员会心一笑,把镜头向下,给草地上越靠越近的两串脚印拍了几秒。
两人继续走了十几分钟,终于看到了被安置在树上的第一个摄像头,位置刚好和黎洋的头顶齐平。
在来之前节目组已经给他们做过充足的培训,两人配合得很默契,在对摄像头进行了一个基本检查后,沈聿白拆掉了它的外壳,而黎洋则翻出工具包,拿着小刷子和酒精对镜头进行了认真擦拭,又用干净柔软的棉布擦干,确认无误后重新装上外壳就算大功告成。
第一个摄像头清理工作进行的格外顺利,这让黎洋心里有点得意,心想也不是很难嘛。
他抬眼看向沈聿白,唇角微微上翘,眼睛亮晶晶,像只翘起尾巴的小猫、
沈聿白攥了一下手,但还是没忍住去揉了揉黎洋的头发,“走吧。”
黎洋点点头。
“走吧。”
事实证明黎洋还是高兴得太早,虽然清理第一个摄像头时很顺利,但当两人根据地图找到第二个摄像头时就遇到了点儿意外。
地图上显示,第二个摄像头被安装在某条兽道交叉口的灌木丛里。
这片灌木丛外有一个小小的水塘,比浴缸大不了多少,但是其中却汇了一汪清凌凌的池水,因而这条路上经过的动物也就特别多,喝水洗澡玩耍都会来这里。
黎洋一手拿着指南针一手拿着地图,走到差不多的位置后,拨开繁茂的植物枝条,一抬头,十几米外,一只豹纹小猫崽正蹲在摄像头前的水塘边,喝水舔爪子。
阳光照在这只小动物的身上,它的皮毛呈现出一种淡金色,又排布着大大小小的黑色斑点。那双茶色的眼睛圆溜溜,正很惬意地坐在草地上,看着年龄还小,透着一种天真的傻气,看起来又凶又萌。
他惊讶地睁大了眼,下意识看向身边的沈聿白,用气声道:
“沈哥,有只小猫。”
沈聿白觉得他这样特可爱,也学他小声说话,“应该不是猫,问问节目组安排的老师去。”
节目组给每个小队都安排了具备野外探险经验和相关知识的老师,黎洋这队分到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常年为保护野生动物、打击盗猎者而行动,人很健壮,大家都叫他李哥。
黎洋不敢大声说话,招手示意对方过来,“李哥,您看那是一只什么动物?”
李哥动作很轻地拨开树丛,拿了个小望远镜观察了几分钟,下结论道:
“应该是只还没成年的云豹,看样子一岁左右。”
因为怕惊扰到这只“小猫”,大家都压低了声音说话,李哥介绍说,云豹属于极其濒危的野生动物,目前世界范围内也就只有墨脱这里还有相对较多的稳定生活的云豹。
所以这次能遇到实在是很幸运。
听他这么一讲,大家更是不敢发出一丁点儿声响了,只放轻了动作悄悄去看,生怕把这只小猫吓跑。
什么清理摄像头的任务也只等小云豹喝饱了玩够了离开之后才能进行。
结果这么一等,就是半个多小时。
于是沈黎小队的进度自然就比别的队慢了不少。
尽管后来两人都加快了脚步,但到规定时间后集合一看,还是比别的队伍少清理了两个摄像头。
任务完成得最好的队伍是钟宜和周绍那一队,据说是因为钟宜方向感极好,看地图找路线几乎没浪费什么时间,而且周绍又非常听从安排,俩人配合得很好。
叶天泽和岳言那组也还不错,尤其是收集标本环节做得最好,总体成绩就比钟宜他们差了一点。
所以这么看来,最后一组当属沈黎小组。
公布完比赛结果的李导没忘之前说好的奖惩制度,眼里满是戏谑的笑意:
“得分最低的一组,可是要有惩罚的,相信大家都还记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