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又要做什么?”她只是虚弱地问了一句。
“一个小实验,”负责人又跟在了她的身后,尽职尽责地担任起了解说员,“一个人在当下的状态是由基因的天性和过去的经历糅合而成的,如果我们将你后来的记忆暂时屏蔽掉,再将你的潜意识放回到模拟的场景中,或许你会做出与当时完全相同的行为,从而为我们重演丢失的部分。”
“你们不可能完全模拟出当年的场景,”白孚摇了摇头,觉得这帮人还真是异想天开,“细节的差异很可能会导致天差万别的结果。”
“但我们已经知晓结果了,只要掌握了全部的固定数据,只靠穷举也可以倒推出某一个变量,我们很有耐心。”
“这需要远比你们预计中更久的时间。”
“无妨,我们可以将你的大脑连接到新型超级计算机上,同时进行多个场景的模拟,只要数量够多,时间就能被无限压缩。”
“只是一个猜测性的推论,你们就愿意动用这么大规模的力量,还真是钱多烧得慌。”
“具有净化能力的免疫体不也只是理论上的东西吗?可我们还是一次次地试出来了,虽说现阶段的净化血清还是有很大概率会失效,但改进也只是时间问题;只有突破规则和道德的束缚才能有新的产物,这才是我们强过白教授的地方。”
“哼,既然你们这么厉害,”白孚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嗤笑,“为什么不早点儿进行?之前我都在那个人贩子的监牢里,但以胡老板的力量,你们随时可以把我捞回来。”
“以前的技术尚不成熟,况且……我们也是最近才听说白教授最引以为傲的成果可能不在我们手里。”
听说,好一个听说,原来就为了一个传言便又把自己抓了回来。
不过也无所谓,从那天姓胡的盯上自己后就再没多少美好的记忆了,嗯,之前应该也没有,暂时忘了就忘了,自己本就该在那天一起死掉的,只是还有一个人放心不下……
实验室的门被打开,受邀而来的科学家已经换上了专业的服装,他的助手们正调试着一大堆白孚叫不出名字的仪器,她闭上眼睛,暂且接受自己无力反抗的命运。
只是向璈,你可一定要保重啊。
囚牢之兽
“呸!”
向璈差点把下水道的污水管进嘴里,她用手电筒照了一下,流动的水面立刻出现了微弱的五彩光芒,一看就知道里面没少含化学物质,她不由得庆幸自己带了橡胶服,不然这些污水直接接触皮肤,造成的伤害未必比辐射小多少。
“这乌漆嘛黑的破地方,要我说这些老板可真够抠门的,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就不舍的多花钱维护,”几个豆大的污水点子从头顶的裂缝落下来,正敲在白孚戴了帽子的头上,“要不是为了救人,我才不来这鬼地方!”
骂骂咧咧的抱怨声在下水道里产生了回音,向璈正好借此判断周围的管道结构,不过自己事先也没调查过排污系统的布局,知道了方向也思考不出路线。
到最后还是要趟着污水把每一条岔路都试一遍,才能知道如何突入大楼。
向璈此刻恰好位于下水道的主干部分,各种生活用水和工业废水都汇聚于此,化学药剂和腐烂的厨余垃圾混合出了直冲脑壳的刺鼻气味,间歇性地还能看到水面上漂来不成型的粪便或死老鼠。
好在身经百战的向璈什么大场面没见过,直接一声不吭地踩着不明物体们向前突进,两侧管道上的变异老鼠刚好起到了指引路线的作用,通过它们的行动轨迹,可以迅速分辨出工厂或厨房的大致方向。
“嗯?这里有个阀门?”
走了一段距离后,向璈来到了下水道的分岔口,而这里错综复杂的管道上也多了控制进出的阀门,方便检修人员工作。
“正好,把各管道单独开启,就可以根据污水判断出它们来自什么地方了。”向璈停下脚步,用手电筒依次照了一下各管道口。
分辨方法也很简单,不需要复杂的成分分析,用视觉和嗅觉就可以分辨大部分污水种类——颜色不正常或有化学气味的是工业废水,飘着粪便的是厕所来的,没那么恶心的大概是生活污水。
“嘶,这个阀门上为什么绑着铁链?而且似乎被锈住了……喝呀!”向璈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堪堪将阀门转了起来,“给我开!”
“吼……”
“什么声音?!”
随着阀门被缓慢打开,附近的通道中忽然传来了微弱的低吼声,向璈立刻停下动作,掏出手电筒和枪屏气查看。
“嘶——吼!”
一道黑影猛然掠过,将她左臂处的橡胶服划破了一道口子,吃了一惊的向璈连忙跳上下水道壁上的金属管道,将腰间的撬棍横在面前,然后才定睛去观察突如其来的敌人。
“吼——”
黑色的鳞甲泛着微弱的光芒,在手电筒的光芒下,一颗前端有些圆钝的脑袋从污水中探了出来,背上有细长模糊的金色条纹,躯体健壮浑圆,每条腿上有五个爪子,这不就是“五爪金龙”吗?
“为什么核心区的下水道里会有泽巨蜥啊?”
向璈以前去热带城市出过任务,对这种能陆地能上房揭瓦、下海能横跨海峡的蜥蜴印象深刻,作为体型第二大的蜥蜴,这群家伙偏偏喜欢出没于城市,以抢夺人类的食物为生,活脱脱就是一恶霸。
可自己不是位于温带地区吗,难道这些家伙变异之后能抗寒了?
“吼!”
变异的泽巨蜥没有给她思考的时间,直接向着她冲了上来,阴暗的下水道十分影响向璈的视线。她只得暂且放下突击步枪,掏出撬棍尝试近身解决它。